余锦耀一手撑在方向盘上，一手被他握着捂在胸口处。
他还未从热吻中缓冲过来，就听到眼前人染上沙哑的嗓音，低低的在黑暗中如同琴弦拨动，缓和传来，“想你。”
“只是出去了一趟，跟别人短暂吃了个饭而已。”余锦耀摸他的脸，看了眼时间，“才三个小时。”
霍明盛应着，“我知道。”
但就算知道，也阻止不了每一次面对分离时，无论时间长短，霍明盛心中都会隐隐升起一股焦躁不安。
他会担心余锦耀自己在外面会不会受到伤害，会不断地想他在做什么，要是屋里没有他，霍明盛就会觉得这个可以称作家的地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住处。
而他并不想自己待在这个普通住处里。
当初被安排进川泊上学，还要住宿时，这份焦虑就已经被种在心里。
霍明盛知道自己不得不去，也知道余锦耀不会陪着他在那边一起上学，但还是要想方设法把他留下来，能多相处一秒是一秒。
等到余锦耀回去之后，一整天没联系到他，他来不及思考就已经叫车飞奔回来，就算不见面也可以，只要看到他没事就好。
黑暗中，余锦耀看不清他的表情，于是抬手把车门关上，‘砰’的一声，感应灯再次随着亮起。
余锦耀透过不算亮的灯光仔细看他，最后什么也没问，只是指腹摩挲他的脸，安抚，“这次是例外，以后没特殊情况我都不会跟司言单独碰面。”
“之后再有什么聚会宴会饭局，都带着你好不好？”余锦耀凑上前轻吻他，“我去哪你就跟到哪。”
“好。”霍明盛应着，手指轻抚上他白皙细腻的脖颈，在自己留下的痕迹上反复摩挲。
余锦耀又捧着他的脸主动吻了好一会儿，确定他心情平复下来了，才带着人下车。
等洗完澡之后，余锦耀抱着笔记本进入忙碌，时不时就会打电话跟不同的人联系。
谈公事时，他表情很淡，语气平静中还带着上位者才会有的威严，每一句话都直戳要点，让人下意识就会服从他的命令。
霍明盛还是第一次见他工作的模样。
暖色的灯光包裹着他，侧脸精致的轮廓被光影柔化，但眉眼间却携着平时没有的冷然，哪怕穿着睡衣也不影响他那身气质，仿佛生来就该在谈判桌上。
霍明盛越看就越喜欢。
这是他的天之骄子，他的锦耀。
是自己从年少时就开始追逐的人。
霍明盛也有公事还没处理完，虽然想跟他待在一起，但还是转身去了书房。
他一走，余锦耀就将笔记本合上结束工作，然后给程楚霖拨了个电话。
出乎意料的，对方竟然没秒接了，直到余锦耀打第二个，那边才接起来，“怎么了？大晚上出什么事了？”
余锦耀后知后觉，程楚霖跟维安同居了，自己再这么随便给他打电话，容易误事。
余锦耀这次非常厚道的没调侃他，而是直接切入正题，“没出事，就是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比较靠谱的心理医生。”
“你要看心理医生？”程楚霖疑惑，“你内核不是挺强大的吗，我看跟你相处的人才要看心理医生。”
呵，还真被他说中了。
但余锦耀不想承认，免得他得意，便故作沉声，“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虐待我身边的人？”
“还问我？你能不能有点自觉？你是没在身体上虐待任何人，但心理上你虐的还少吗。”程楚霖又开始细数，“想想当初的小李，想想当初的阿文。”
余锦耀冷哼了一声，“那是他们没达到要求，我才会折腾他们。”
无非就是增加工作量，调整工作范围，先夸后压，威逼利诱等等，一些拿捏人心的小手段罢了。
身为一名优秀的资本家，攻心计怎么可能玩的差呢。
“别扯这些无关要紧的，我就问你要个靠谱的心理医生。”余锦耀打断他，不想在霍明盛之外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哦~我知道了，是霍明盛要看心理医生对不对？”程楚霖难得反应快了一回，“你说说症状，我对心理方面也有涉及一些。”
“程医生不愧是程医生。”余锦耀不算夸的夸了他一句，快速给他描述了下霍明盛的症状。
“那他身体有没有出现别的症状？例如恶心头痛腹痛，或者冒冷汗，多愁善感，无缘无故就哭。”
“没有，只是情绪浮动比平时大一点。”
“哦，就是分离焦虑，症状还算轻，不用太紧张，做好安抚工作，多点引导，让他知道分离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
程楚霖说了许多，余锦耀全都一一记下。
等挂断电话之后，房间安静下来，余锦耀脑中不断浮现出霍明盛因为分离而不安的表情，以及自己上辈子猝死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