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如你所想,我就是南疆的圣子,指腹为婚的阳媒就是北疆的大巫蓝若,我的王蛊就是双方的定情信物。”
“不过如今我的王蛊没了,金妶也没了。”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死死跟在金妶的身后,说不定还有机会抢回王蛊。
只是如今……王蛊必定是落到北疆人手里了,那南疆岂不就只能任由北疆掌控?
他就是一个罪人!
南疆的罪人!
该拉去兰苍水沉河的那种!
孟玉听完他的话后眸中惊异连连,他看着南笙稚嫩的眉眼和稍显稚嫩的眼神,心底不禁产生一丝疑惑。
“你今年几岁?及冠了吗?你们南疆人都这么小就要成亲了吗?”
南笙露出一抹羞涩纯良的邪笑,“按照你们中原人的算法,我今年刚刚及笄,刚好是可以上门说亲的年纪。”
言罢,他扭捏地朝晏子殊抛了个媚眼。
“怎么样?路远仙师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听说你们中原人实行一夫多夫制,我也不介意当小的。”
忽略周围忽然诡异沉静的气氛,南笙抛媚眼的模样倒是跟晏子殊有那么几分相似。
孟玉不知道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心头倏地一阵恶寒,阴阳怪气地看着晏子殊重复了一句,“一夫多夫制?他告诉你的?”
晏子殊抹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心道这战火怎地就烧到了他的头上,忽觉旁边一道冰凉的目光刺来,霎时便刺得他心口疼。
徐宗主你看便看,为何非得用那般冷漠无情又幽怨的目光,搞得他还以为自个儿做了什么薄情寡义的复心事儿呢!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夸张明显嘲讽的笑容,伸手拍了一把南笙这个罪魁祸首的脑袋,笑骂道:
“傻子!那是女子年龄的算法!”
“也只有女子才算作及笄,也只有女子才会有人上门说亲?更没有一夫多夫制!”
“那是一夫多妻制,只有富贵人家才有的做法!”
“那男子与男子呢?”南笙讷讷地问道,“若是男子与男子之间互相喜欢,打算结作伴侣,又该当如何?”
“咳咳咳……”晏子殊握拳咳了几声,想要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这注意力非但没有转移,他的身上甚至还多出了两道目光。
一道是孟玉的深恶痛绝的不满。
另一道则是徐行波澜无惊的关切。
几道目光同时压在晏子殊的身上,他表示压力真的很大。
“若是男子与男子,那便是……”
“便是什么?”南笙好奇地追着问道。
此时此刻,晏子殊真是恨不得一脚将这张好奇的脸踢出雅间。
早知道他就应该把南笙打包送给那个鬼老头,说不定还能换到一点金妶的消息。
但感受徐行坦然大方的正视目光,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若是男子与男子相爱,那便是青丝为寄,红线为倚,道法为证,永远深爱对方,愿意结成对方唯一的伴侣,此生唯对方一人。”
“可是如此是不是太过简陋?我听说你们成亲时都是三媒六聘十里红妆煞是热闹!”
“那是女子!女子!”晏子殊的音调不由自主得加大,“只有女子才会如此,男子相爱时都比较简单。”
“可若是深爱,不就应该将全天下最好最美的东西送给对方吗?”
“在我们南疆,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有平等的权利,男可嫁,女可娶。”
“只要相爱,那定是要豁出命去炼一只最珍贵的蛊虫赠与对方。”
看着他认真坚定的模样,晏子殊只觉得看错了他。
看他一开始的模样和动不动就调戏人的语气,他还以为南笙是什么花花心肠,不成想竟如此纯情。
眼看着话题歪得不成样子,晏子殊急忙转移话题问道:“南笙,你可能寻到王蛊的踪迹?”
果然,说到这里,南笙的目光便肉眼可见地失落起来。
“王蛊乃我命脉所在,蛊存人在,蛊灭人亡,自然可以感觉到。”
可如果是蓝若抓走了金妶……那他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蓝若虽然只比他大几个月,可他却是整个北疆最强的巫师。
如果他真的想对付他,那自己肯定没有胜算。
晏子殊主动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气道:“为了你的王蛊,也为了金妶,现在到了发挥你作用的时候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副骨头。
晏子殊有预感,金妶与那副骨头有很深的联系。
找到金妶,就可以找到那副骨头。
好歹是他自个儿的尸体,他总不好任由对方打着他的名头逍遥作恶。
最重要的还有一点……
晏子殊的目光看向徐行掌心中那块刻有蝶纹的骨头,再看看自己手腕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