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晏子殊不由得更加焦急起来,冲着云华喊道:“云华尊者,我是真心倾慕于你,你可要相信我啊!”
看得出来,晏子殊在非常努力地将云华拖下水,而云华只想上岸观火,根本不想掺和进这事儿中来。
但晏子殊既然求到了他头上,他就不能不开口。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再次看向徐行,“徐宗主,要不……”
“呵呵。”
徐行不轻不重第冷笑了一声,手上力气加大,将晏子殊提得更高。
直到两人的视线平齐,徐行才冷漠地开口说道:“如此背弃真情,践踏真心之人,怎能污了云华尊者的眼睛,自然由我处置最好。”
“且既为我而相思,那我既为治你之药,有我在你身边,你又何需治疗?”
这话说得,晏子殊简直是无言以对。
徐行,你这么自恋你自个儿知道吗?
见云华又是一脸看戏的表情,晏子殊不禁心头一阵恼怒,情急之下朝云华厚道:
“你是不是忘了琼华春宫那回事儿了?”
“咳咳咳……”
云华被他这话惊得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好似要将肺咳出来一般,咳嗽声怎么都停不住。
但此刻云华心里却纳闷得很,琼华春宫那事儿……不就只有他将晏子殊和徐行当做主角画春宫图那回吗?
当时观摩春宫图的只有他和晏子殊二人,知道这事儿的除了天地,数数活人便只有晏子殊和他。
可眼前这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怎么也知道那回事儿?
莫非……他是晏子殊的转世?
可鬼府不是设有孟婆堂吗?
凡人间生魂,无论皇族百姓或是仙门贵子,只要入了鬼府,那便一律平等做鬼。
每一只鬼都得喝孟婆汤,待到忘却前尘了却执念时,便能进入往生路投胎。
这小子怎么可能还记得上辈子的事儿!
不行。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得先把这小子留下来问个明白。
云华心思转动之时,晏子殊也在努力地劝说徐行,一会儿白脸一会儿红脸,一唱一和一哭丧,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那叫一个凄惨悲绝。
“徐宗主,您就高抬贵手放我走吧!”
“我可是个真断袖,您那剑宗尽是模样俊好的少年郎,我若是跟您回了宗门会忍不住的。”
“再说了,我这人放浪惯了,睡觉喜欢裸睡,沐浴喜欢往人堆里凑,吃饭无肉不欢,每日里无酒不乐。”
“若是我去了剑宗,定会闹得整个宗门鸡犬不宁,鸡飞狗跳!”
“所以您行行好,咱们互相放过对方一马,各走各的阳光道,谁也别拦着谁,成不?”
徐行垂眸看着他,唇角微微一勾。
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但晏子殊却差点被他吓飞三魂七魄。
天地姥爷万道真法,徐行刚才竟然笑了?
他娘的徐行竟然会笑!
中蛊了!
这厮绝对是中蛊了!
晏子殊心中吐槽不断,可他这幅委屈的样子在云华看来却是满满的委屈求全,与记忆中那香整日里爱笑的俊脸重合起来,他几乎在这一瞬间就确定了眼前人的真实身份。
他是晏子殊。
既然他是晏子殊,那就绝对不能让他跟徐行走。
云华当即打开了琉璃扇,眉眼带着威胁的笑意看向徐行。
“徐宗主,既然这位小兄弟不愿意去剑宗,那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我的人,自然是跟我走。”
他这话说得实在理所当然,若不是晏子殊正被提着后颈,恐怕他都会信了这番说法。
但是云华啊云华,你可千万别信啊!
他绝对不能去剑宗,他刚撩了徐行急需要跑路,一刻都留不得!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战了。”
音落,云华的琉璃扇倏然散开,几枚毒性极强的暗箭朝徐行飞来。
但徐行表情未变。
他甚至都没有拔剑,单凭剑鞘就能抵御云华全力的攻击。
徐行一手执剑,一手提着晏子殊,攻防皆胜,在云华的疯狂攻击下根本不落下风。
这倒是十分正常。
云华擅医术,对于药王谷攻击性最强的毒术并不擅长,所以面对敌人多使用武器琉璃扇御敌。
但琉璃扇暗箭有数,一旦暗箭用完,那云华只能使用他最不擅长的毒术。
可仅仅三息功夫,同归剑倏地从剑鞘处飞去剑指云华脖颈命脉处,再多进一寸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云华料定了他不会杀他,但看向晏子殊时还是满眼的担心。
“徐宗主,这天下并非你一人独大,做人还是留一线为好。”
“无妨。”
徐行收回同归剑,手上依然稳稳地提着晏子殊,目光坚定又平淡地看向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