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满的心脏“隆隆”跳动着,什么外界的声音他都听不到了。
含糊地接纳和吞咽之间,陶满只听得见李瑞君比平时重一点的呼吸声,以及他拉过自己的右手臂时说的话。
李瑞君说:“你要是Omega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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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满认为李瑞君是敏感期了,所以才那样主动地需要自己,而且再一次咬了他。
不过李瑞君很忙,事情过去后的这些天他们都没怎么和他碰面,也没办法求证自己的猜想。
一周后,李瑞君回了趟家,带陶满去时诘医生的诊所复查。
这次见面陶满直觉李瑞君对自己不太一样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许多情绪,参杂着犹豫和动摇,没之前自然,也不够亲近了,但却要求陶满听他的话。
“时诘配的药都必须按方涂,不能漏,我会监督你。”
“哦。”
陶满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伤处,被李瑞君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不准碰。”
“……哦。”
时医生复查结束后要开新的药方,在等待的时候,李瑞君把陶满的领口又往上提了提。
陶满见四下无人,捂住后颈说:“谁叫你每次都要咬我!”
他说话没用力气,就算凶巴巴的语气也讲得很软,让李瑞君觉得好笑。
但还没笑出来,边上就有护士经过。李瑞君重新变回那副无表情的冷脸,并用警告的眼神扫了陶满一眼。陶满赶紧把手放下来,没再说这样抱怨李瑞君的话。
“累得话坐下等吧。”李瑞君说着,指了指拐角后方。
那里是条昏暗无光的内廊,摆着一把三人座长椅,此刻没人坐,也没有护士会从那块地方经过。
陶满听话地走过去坐了。
他心想,那天在敏感期和自己发生关系的事,应该让李瑞君很后悔。
第40章 典
日子过得飞快,陶满闹出那次烫伤又被关起来的风波后,总算平稳度过了个把星期。
当然,这里头不包括李瑞君的变化。
因为李瑞君从前阵子开始,忽然不再频繁回家,也不多去实验室接陶满。不知道工作忙还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他没有休过假,没有陪陶满吃过一顿饭。一切仿佛又回到刚“同居”那段时间。
但是,他每周还是有一天雷打不动带陶满去复查。
有次陶满见李瑞君长时间盯着自己下巴看,很识相地戴上了口罩,又解释说:“发生溃烂是正常现象,皮肤组织要再长好会需要一段过程,没那么快,但是其实它已经在自我修复了,没有看上去那么坏。”
李瑞君迟疑了一瞬,随后生硬地点了头。
过半晌,他说:“既然如此,你别戴口罩了。”
陶满却没有听,捏了捏鼻梁位置的口罩封口,说:“太难看了,我还是戴着吧。”
李瑞君见状,也没有坚持。
约定的最后一次复查前,陶满的伤处已经长了些新的皮肤,比周围皮肤红一些,但不知为什么又没有长好,起了一粒粒小疙瘩。
李瑞君从接到陶满那时起就在看,后来终于没有忍住,走近去检查了。
因为陶满躲了一下,他便出声制止:“别动,我看看。”
他的语气不如以前温和体贴,让陶满有种古怪的错觉,好像这样的李瑞君要更接近他Alpha的本性,是带有掠夺意图的、强硬又霸道的上位掠食者的基因。
陶满任由李瑞君看了会,接着说:“可能是被什么虫咬了。”
但是李瑞君没相信。
Alpha的脸色显得很难看,想质问陶满为什么不早告诉他,或者要求去看医生。可他在心里憋了半天,到底没说什么,怕自己说话重一点,娇气的陶满又要哭。
不知为什么,李瑞君很看不得陶满掉眼泪。
这一认知让李瑞君心里不太舒服,因为上回生日后发生的事本就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围,他渐渐开始觉得,自己对陶满过于关心,似乎超过了歉意和同情应给予的总和。
李瑞君是个地地道道的、带有顶尖信息素的Alpha,因此震惊于自己对一个Beta的失控。
像被本不该属于他的命运的星星指引,走到了未曾设想之地,因此十分不愿踏足。
说到底,李瑞君始终不觉得他和陶满会是一路人。
但是……
他的视线停留在陶满下巴那处烫伤,无论怎么粉饰,都觉得此处碍眼。
最后,知情识趣的陶满又默默戴上了口罩,把刚长好的伤处和周围一圈小疙瘩都遮了起来。
陶满的嘴闷在口罩里,声音不清晰地问:“你母亲生日那天如果我还没好,能不能戴口罩出席?是不是不礼貌?或者用什么遮一下?”
李瑞君想到宴席,就又想起收到的陶氏财团的回函,说陶钦德一家三口会悉数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