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之下(55)

最开始我以为我是多心,但在几次试探后,这个想法得到验证。

我有些烦闷。脑海里复盘了好几次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但我自认做得挺不错。

至少比顾蓝山和齐幼萱好。

但晏如可以自然地与他们接触,一对上我就变成这副低眉顺眼的死样子。

或许是,他想起什么来了?

我视线一转,盯住了我挂在床位挂钩上的书包。它里面还装着那本让我如芒刺背的书。

《梦的解析》,著名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作品。

当时我们被埋在废墟之下,我原本是不打算去寻它的。这东西丢了更好,对我没什么坏处。但是顾蓝山这个倒霉玩意儿把它捡回来还给了我。

这段时间在顾蓝山眼皮子底下,我不敢贸然处理掉它,只能毫不心虚地把书包挂在挂钩上。

我凝神看着书包拉链。很好,拉链的口子,我做过标记的地方并没有被动过。

我在拉链处绑了一根细线,不用心很难发现,但书包一旦被动过我一定会知道。

晏如并没有打开过,也没有见到那本书。

我就更不得其解了。他为什么开始疏远我?

做个自恋一些的假设,他不会是因为厕所里的斗殴,怕自己和我在一起出现,会继续连累我吧?

他看起来也不像这样的人啊。

顾蓝山也察觉了我们之间的微妙变化,一手枕着脑袋,闲闲地说:“人家秦月章为你可是挨过打的,你现在这态度,可太不是人了啊!”

晏如回头盯着顾蓝山,目光锐利,如一把开了刃的匕首。

顾蓝山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喃喃一句:“我也没说错吧。”

我说:“你不要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我没吃亏,而且也看霸凌者不爽很久了,他们没资格那么对你。”

“秦月章。”晏如低低地唤我,尾音下沉,“你真的可以不把他们说的话、做的事放在心上吗?”

我一愣,随即坦然地勾唇一笑,露出最阳光的笑意:“当然。”

晏如又用那种很奇怪诡异的眼神看我,绝不带恶意——因为我太过熟悉恶意的眼神是什么了——那目光在灯下微微闪烁,像破碎的钻石。

甚至略带悲伤。

悲伤?我按住了胸口,那里面关押着一颗心脏,正在高频率跃动。

我忽然萌生出一种糟糕的预感,但预感的内容我却不清楚,这让我更加不安。

第二天,我们早早就在校门口集合。

这一行观星露营,十五个学生和八个老师,队伍算得上庞大。好在不少学生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对这片树林很熟悉,上蹿下跳和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如。

每年都有不少人来这里游行,被脚踩出来的小道平整蜿蜒,并不难走。

几个男生跟在那个漂亮的女老师王月寒身边,像猴子一样吵吵嚷嚷、上蹿下跳。他们时不时弄来一些果子或者花朵,王月寒应该是从没有见过这些山里玩意儿,眼睛瞪大,里面闪烁着惊喜和好奇。

魏钦州一直在组织队伍,毕竟要对学生和队员的生命安全负责,他一刻也不敢松懈。

“哎!后面的跟上啊,别掉队了!”魏钦州提高嗓门,倒退着走,指着后面企图爬树的男生,“你属跳蚤的吗?快过来!”

众人哄笑,男生也不好意思地快走两步。

魏钦州没提防脚下有个凸起的石子,被绊得趔趄,差点摔倒。

“你小心一点!”齐幼萱上前搀住了魏钦州,目光灼灼 ,“魏老师。”

魏钦州不好意思地挣开齐幼萱,幽默地说:“我这是言传身教!不看脚下自己差点摔了。”

齐幼萱别过头,我在她身后只能看到她擦了擦眼角。

顾蓝山用胳膊捅我:“我怎么觉得齐大小姐这么反常呢?”

我说:“哪里?”

“我以前和她搭档过,她做事干净利落。可她这回很奇怪,参与行动是她自己申请,但入梦境之后却挺消极的,现在还把时间耗在一个梦境中虚无的人身上。除去我们几个,其他所有人都是因暴雪创建的潜意识投射。”顾蓝山摸摸自己的下巴,得出结论,“她很不对劲。”

我无意道:“或许她是故意接近受害者呢,没准能找到作案动机。”

顾蓝山说:“我和老大也讨论过魏钦州的事情,没想到魏钦州和晏如竟然少年时就认识了,没准儿这不是意外,而是蓄意杀人!”

“或许是受害者在晏如的潜意识留下的痕迹太过强烈,所以才被一起投射进来了。”

“是吗?”顾蓝山歪头问我,“这有理论依据吗?”

理论依据?鬼才知道。

我看向一直走在我们前面两步,却和我们有意无意拉开距离的晏如,笑着说:“怎么没有呢?当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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