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生意火爆,停车场总是不够用,来往的客人会把车塞进各种小胡同里。
刚才打开酒的瓶盖还在他的口袋里,他努力控制着自己走到前台,花费100块打听了一些消息后,走去辛辣的后门。
辛辣后门在一处破旧的胡同里,胡同尽头有个拐角,穿过去就能到旁边相邻的胡同。
那条胡同比较宽敞,抢不到停车位的客人会把车停在这里。
戚晚星运气好,那男人最近经常来辛辣,他打听到那个男人的车,找了过来。
这胡同没有监控,只在路口有个路灯,还坏了一半,灯光昏暗。
夜已经深了,这里没人,戚晚星终于敢稍微放松,走路也显出了醉态,有些踉跄。
他走过一辆辆车子,找到了那个男人的车。
戚晚星凑近一些,撇撇嘴,不是什么好车,修起来也不会太贵。
但……也不算亏。
戚晚星从口袋里翻出那枚瓶盖,将瓶盖锋利的边缘紧贴车身。
这里很安静,远处马路的车流声若隐若现。
戚晚星指尖用了最大的力气,在车子上划了起来。
他一边划一边绕着车子走,一共走了三四圈也划了三四圈。
光线不亮,但这黑色汽车上三四圈深刻的划痕分外显眼。
戚晚星扔了瓶盖,面上笑容再没半点虚假,嘴角翘着,眉眼染着醉意,顶着一对毛绒长耳,真像一只做了坏事的小兔子。
他转身,唇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在他醉酒后光怪陆离的视野里,一个男人靠在一辆车旁,裹着白手套的指尖把玩着一支烟,细碎黑发搭在眉眼处,正没有情绪地看过来。
戚晚星瞬间戒备,他试图强迫已经混沌的大脑恢复清醒,僵硬的唇角又翘了起来,露出他惯常的假笑。
舒柏沉都看到了什么?看没看到他划烂别人的车?
如果这件事被人知道,他会很麻烦。
戚晚星心下慌乱,见舒柏沉拿着烟不点燃,走了上去。
他又开始强迫自己走得笔直,看不出喝醉的样子。
在这里工作,他的口袋里都会备着打火机。
站到舒柏沉面前,戚晚星慢吞吞地问:
“要火吗?”
他喝多了,吐字不清晰,声音也小,他自己没发觉。
舒柏沉微侧头,似乎没听清戚晚星说什么。
他将烟叼在唇间,站直身体,瞬间比戚晚星高出大半个头。
戚晚星抬头看他,被酒精侵蚀的大脑已经难以思考。
但他还记得这个人看到了他做坏事。
戚晚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微微靠近。
火机亮起一簇火苗,映在戚晚星有些朦胧的眼眸里,雀跃跳动。
酒精已经发挥作用,戚晚星忘记之前在辛辣听到的,舒柏沉不抽烟。
他手里的烟应该是学长给的。
舒柏沉低头,唇间的烟靠近火苗。
烟草味很快流窜在两人中间,戚晚星抬着头,看到舒柏沉垂下的眼帘,一排睫毛细密纤长。
恍惚的大脑里突然蹦出一句话:
睫毛长的男人花心。
舒柏沉很快退开,那支烟被他重新夹在指尖。
戚晚星还记得自己要做什么,只是他此时醉酒,平日里的能言善道半句想不起来,只说:
“我没划车。”
舒柏沉没说话,幽深双眸在黑夜里看不真切。
戚晚星捏了捏手里的打火机,伸直手臂,递了过去。
“你没看见吧。”
舒柏沉没接:
“?”
戚晚星努力用昏沉的大脑思考,过了几秒才点头:
“……是。”
舒柏沉向后靠回车子上,烟味飘散,离戚晚星远了些。
他说:
“不够。”
戚晚星极缓慢的眨眼,视线里的舒柏沉变得模糊又遥远。
他歪头思考,抬手扯下那对兔耳朵,和打火机一起捧在手心,又递过去:
“这样,够吗?”
第4章 奶糖
舒柏沉没接,戚晚星自己先站不稳了。
他晃悠两下,腿一软就要倒下。
舒柏沉长手一伸,紧紧抓住戚晚星的手臂。
戚晚星垂着头,勉强站住。
他视线里是舒柏沉背到身侧的左手,裹着白手套的指尖夹着明明灭灭的烟,烟雾飘飘散散,离他很远。
他闻不到烟味,鼻尖只嗅到清淡好闻的味道,仿佛凛冽的霜雪。
这味道他有些熟悉,很像苏眠夏身上的味道。
戚晚星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念着:苏眠夏。
“还能站稳吗?”耳边传来陌生的嗓音,是舒柏沉。
戚晚星昏沉的大脑清醒一分,他强迫自己站直身体,舒柏沉顺势松手。
他把兔耳发箍重新戴回头上,戴得有点歪了也没发觉,又慢吞吞摸到马甲上的口袋,把打火机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