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温(46)

好久好久之后,南诗躺在陈嘉佑怀里,和他相拥而眠,总觉得这一切是月老打瞌睡时做的美梦一场,她太害怕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于是捂住眼睛,堵住耳朵,彻底陷入爱情的沼泽地里,宁愿身死,也不要梦醒。

真的死到临头了,她方幡然醒悟当初错的有多离谱,开始拼命挣扎,试图自救。等她哭够了,感情和体力耗尽了,脑袋也慢慢清醒了,青春期里的陈嘉佑只存在于她的幻想中,真正的他是什么样,她是恋爱之后才接触到的。

阴沉、执拗、狠厉……

全部和她的幻想反着来。

也许从一开始,她的感情就给错了。

南诗揪着他的衣服,微抬眸,眼里全是迷茫,脆弱又狼狈地低泣:“陈嘉佑,我,找不到喜欢你的感觉了。”

“……”

浴室里安静的可怕。

唯有时不时响起的啪嗒滴水声。

陈嘉佑垂眼,眸中有一片化不开的郁色。他不动声色时,有种厌世的冷感,“南诗,我不想听这个。”

南诗还是抱着他,眼泪不停地淌,声音却凉得可怕:“那你想听什么?”

“说你爱我。”

陈嘉佑低头,埋入她发间,有热流从脖颈处滑落。

他哽咽:“说你要我。说你不能没有我。”

南诗微启唇,却发不出声音。

陈嘉佑搂她更紧了,力道之大,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塞入身体。他没了章法,甚至不愿意出去拿小盒子,就这么紧紧贴着她,宛如凶恶的兽,毫无人性,“你随便怎么样都行,唯独不能离开我。”

南诗疼得厉害,浑身发抖,害怕的一个劲儿哭——他这么肆无忌惮,她会不会怀孕。

陈嘉佑像是勘破她内心的想法,在最后一刻,沉沉地叫她:

“诗诗。”

“我们会结婚。”

“谁都阻止不了。”

“包括你。”

-

周五考试,陈嘉佑上午去了学校。他很少回宿舍,两个舍友顺理成章的征用了他的桌子放杂物,一见他回来,赶紧去收拾。

陈嘉佑拦下,“没事儿,有坐的地方就行。”

绰号叫小胖的男生见他状态不对,关心:“哥们儿,你这是熬过几个大夜啊?黑眼圈快掉地上了……”

陈嘉佑摆摆手,不想说话。兀自翻课本,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南诗的字迹,娟秀清丽,和她一样漂亮。

陈嘉佑喉咙发干,莫名想念尼古丁的味道。

刚要冲室友张口,他突然记起来,当时费尽心思戒烟,也是为了迎合她的喜好,怕她这个乖乖女觉得他坏。

……小没良心的,敢说不喜欢他。

陈嘉佑吸了吸鼻子,仰着头,把课本盖在脸上,掩盖泛红的眼圈。

他第一回喜欢一个女生,在国外玩极限运动时的心跳都没见到她那天那么夸张,大脑始终处于缺氧状态,紧张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那儿放。骄傲如他,也会因为说不好中文在她面前出糗难过的想哭,甚至自暴自弃的想,干脆装哑巴算了。

再到后来,他揣着一颗真心,把初吻、初/夜,全给她了。怎么,女人的贞洁是贞洁,男人的就不是了?她凭什么敢对他始乱终弃……

室友在打游戏,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吵得他心神不宁。陈嘉佑忍了忍汹涌的泪意,拿掉脸上的课本,去架子上找到学期考评手册,离开了。

出了宿舍楼,陈嘉佑给小舅舅打电话。

大洋彼岸正值深夜。

郑澈的夜生活精彩的很,这会儿正在温柔乡泡着,没留意备注就接了,气冲冲的用英文骂了句脏。

陈嘉佑顿了顿,破天荒第一次礼貌地叫人:“小舅舅,是我,Barry。”

郑澈几乎是同一时刻推开了依偎在怀里的嫩模,去阳台的僻静处,蛮不正经地道:“嚯,这么客气……说吧,又要我帮什么忙?”

陈嘉佑直入主题:“如果我现在和家里摊牌,要和她结婚,你觉得胜算有几分?”

“……”

郑澈耳畔全是呼啦作响的风声。

伦敦下了场大雪,室外寒冷刺骨,他遭不住,转身回去,打了个手势,那些男男女女见状纷纷噤声,或搂或抱,去了隔壁的包间。

不出两分钟,场内彻底安静。

郑澈敛了玩世不恭的姿态,冷笑:“她?你指的哪个女人?未婚妻,还是,女朋友?”

“我心里就一个人,要娶,也只会娶她。”

陈嘉佑保持一份警惕,没吐露南诗的名字。

郑澈眸中的光黯淡下去,站在窗前,望着茫茫的雪地,良久,说:“还记得你奶奶为什么同意你回中国吗?”

“记得。”

陈嘉佑:“因为我打架被学校开除……”

“屁。”郑澈气急败坏:“还不是你小子非要打冰球,老人家宠着你这根独苗,不忍心阻止你追求梦想,才劝你爸妈松口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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