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才她本来想说没有,但是就这么放过言文作实在是太简单了。刚才在言家她已经输了比赛,她那样担心他,维护他,她根本不需要什么精心培育的蝴蝶兰,她的【我爱你】已经直接挂在嘴上了。
她在心里忿忿地想着,希望言文作也和自己一样经历一场纠结,她不会这么轻易让他登堂入室的。
回到行华轩后,言文作从下车那一刻就贴在她旁边,生怕找不到机会从门口挤进去。林亟书把钥匙插进锁孔,对身边的人很是无语,明明他自己就有钥匙,装什么装。
进门后,她无视了言文作的各种可怜表情,还当着他的面把那盆蝴蝶兰搬到了门外,然后就回主卧睡觉去了。
虽然折腾了一晚上,但林亟书还是在天刚亮起来的时候就醒了,她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请问是哪位?”
“乖女,是爸爸啊,你快救救我,救救你妈妈啊,那群人说要去挖你妈妈的坟!”
林亟书闭上眼睛,几乎以为自己陷入了什么时间循环,她冷静了几秒,然后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确认了一下今天的日期。
“乖女,你说句话啊,我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就算你不救我,总要救你妈妈吧,他们都已经带着家伙去墓园了,他们真要挖坟啊!”
“没事,”林亟书的语气冷静得可怕,“挖吧。”
第三十二章 :人不可畏,人言可畏
挂断电话的声音从没这么悦耳过,林亟书将手机抛到一边,心里觉得痛快极了。她刚才不是在开玩笑,也没有在破罐破摔。她是真的诚心地告诉林远生,那坟,他们想挖就挖吧。
身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林亟书裹上一件袍子,意识到空调温度有点低了,而且外面沙发上好像还睡着一个人。
她缓缓打开主卧的门,言文作正在客厅沙发上蜷着,和上一次睡沙发时的克制相比,他这次更多了些“威胁”的意味。
言文作的小心思太过于明显,林亟书想装不知道都不行。这么多次卧他不睡,也不肯回隔壁去,偏偏要挤在沙发上,不就是做给她看吗?
可是她偏偏就吃这套。
一张薄毯被从柜子里翻了出来,林亟书将它展开来,勉强盖住言文作身体的一半。她一边痛斥自己的同理心,一边找了很合理的借口。
要是言文作不小心生病了,那他岂不是有更多筹码来“要挟”自己吗?所以她给他盖毯子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清晨的光从阳台洒进来,林亟书站在逆光的位置,看着那光描出自己的轮廓,再从旁溜走,落在言文作安静的睡颜上。
她突然想起那本《你一生的故事》,特德•姜在其中一个短篇故事《降临》里提到一个物理理论,无论tຊ何时,光一定是以最短路径到达终点的。
可人不是光,光可以走最短路径,人却需要遍尝无数种可能性。她和言文作的终点在哪里,需要尝试多少种可能性,她都还不知晓,但她知道自己愿意和他走下去,直到看到那个终点。
沙发上的人忽然哼唧了几声,像是在抱怨光扰了他的好梦。林亟书看他有几分要醒的意思,正想抽身离开,却被拽住了手。
“别走。”
言文作并没用什么力气,林亟书还是一下失去了平衡,跌坐在了沙发上。这还不够,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言文作已经三两下把她拉到了沙发里侧,紧紧圈进了怀里。
林亟书觉得言文作不仅是个绿茶,还是个巫师,否则,他怎么能在一个人躺都狭窄的沙发上变出这么多空间。
并不宽敞的沙发变得更加拥挤,两人都侧躺着,言文作圈紧了怀里的人,林亟书被挤在他的身体和沙发背之间,动弹不得。
就连她想要用那张毯子隔断一下两人都做不到,因为那毯子早就在言文作的一通操作下滑了下去,可怜兮兮地掉在地毯上,被抛弃得很果断。
“你抱着我做什么?”
“冷。”言文作半天哼出一个字来。
“你放着次卧和隔壁的床不睡,非要睡沙发,活该你冷。”
“我活该。但是我不睡次卧,我也不睡隔壁,我就和你一起睡。”
“耍无赖是吧?”
“没有。”
“你就是耍无赖。”
“要是耍无赖有用的话,那我就耍无赖吧。”言文作似乎完全放下了脸皮,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林亟书。
她被抱得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又开始犯起了困。以前她醒了就不会再睡,现在却被言文作这个巫师催眠了。
等林亟书再醒过来的时候,厨房里传来了早餐的香味,因为主卧的门开着,所以她确定厨房里的人是言文作而不是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