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应该戴中指吗?”她忍不住问。
“都一样。”言文作轻轻点了点她的无名指,抬眼看她,“早晚的事。”
“那是什么?”言文作又指了指她右手上的那枚戒指,那枚戒指平平无奇,上面嵌着一颗小钻石,和卡地亚相比显得有些寒酸。林亟书轻轻碰了碰那颗钻石,说,“这是我的命。”
车开进了一个叫行华轩的高档住宅区,这地方林亟书来领奖时曾经路过,算得上是全市最好的住宅区。当时她停下来看地图,正好站在了小区门口,那安保人员以为她是业主,一行人整整齐齐朝她鞠躬,她当下就觉得自己要折寿了。
两辆车依次停进宽敞的私人车库,司机从后车上拿下林亟书的行李,言文作过去拎起了那可怜的小箱子。“你还有什么东西要带来的,列个清单,我叫人给你去拿。”
“没有了,这就是全部的东西,其他的东西......就留在那里吧,我不想要了。”
“好,缺什么就再买。”
两人一起上了顶楼,这栋一共六层,是一梯两户的大平层,正对着楼下的花园,景致极佳。电梯左侧的房门开着,林亟书放慢了脚步,想必那里就是她将来的金笼子了。
“不知道这里的布置合不合你的喜好,我个人比较喜欢这种简约的风格。”言文作边进门边说。
整个房间都很冷淡,像是十个林亟书一起装修出来的,燕麦灰色的墙,奶白的沙发,灯具都是一板一眼的硬线条,没有一点温度。
“这里很好。”林亟书不假思索,这里怎么也不可能比她带着潮气的卧室差。
言文作直接把箱子拎进了衣帽间,这里比林亟书以前的卧室都要大好几倍。进来的瞬间,林亟书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打扫这里一定很辛苦。
“啊,我忘了取一件东西,稍等。”言文作侧身绕过林亟书走了出去。
林亟书细细打量着这里精致的一切,觉得自己身上这件毛衣裙越发简陋,平时看着不显眼的起球,在这里的灯光下无所遁形,灯光放大了她的贫穷,就像飞上枝头后露出麻雀毛的凤凰。
她走进一旁的主卧,看着那张柔软的大床,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今晚就要和几乎陌生的言文作睡在一起。单薄的身体陷入蓬松的床边,林亟书轻轻坐下,感觉到松软床垫的支撑,它好像正在安慰自己多灾多难的骨头。
家里那床是用了很久的硬木床,也不知道是哪个倒灶专家,非要说硬床对骨头更好,导致林远生借着这话让她从小开始睡硬床。
工作以后她频频加班,而赚的钱却都被林远生用各种借口弄走,奈何她脖颈腰背酸痛不已,却没钱给自己换一张舒服的床垫。
正出出着神,言文作悄悄进来了,林亟书吓了一跳,赶忙站了起来。可言文作却轻轻按了一下她的肩膀,又把她按回了床上。他的手温很高,热度从林亟书酸痛的肩膀上传来,让她不敢动弹。
“休息一下吧,今天没有别的事。”言文作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的本意大概是安慰,可却让她更紧张了。她做好了晚上两人同睡一张床的准备,但白日宣淫还是有些出格了。
林亟书一下想起她查到的视频,视频中那个女人用非常公事公办的语气教导着她,如何tຊ从内到外讨好自己的金主。简而言之,和金主的互动要像一场精神上的SM调教。林亟书觉得辛酸,这一点她不学都会,毕竟生活已经向她抽了不少鞭子,她不都愉快地忍耐了吗?
“你真的很奇妙,”言文作忽然开口,“我看着你,能感觉到你人在这,但脑子已经飞走了。都说作家的心理活动丰富,以后你想的什么,可以直接对我说出来。”
说出来那还得了?林亟书赶紧回了回神,“不好意思,我可能只是累了。”
“这个你拿着。”言文作终于收回了放在她肩上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递来。
中断的身体接触让林亟书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接过钥匙,觉得有些意外,“现在好像很多门都用密码锁了。”
“对,但我更老派。”言文作冲她眨了眨眼,向后拉开了身体的距离,“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您去哪?”话刚问出口林亟书就后悔了,他走了不是更好吗?难不成还想他留下来对她的脑子抽鞭子吗?
“我去收拾东西,我就住在隔壁,你有事随时找我。”
林亟书呆呆地和言文作道别,直到听到外门关上的声音,她都没想明白他的用意。她那伪金主,未婚夫,陌生人言文作,主动住到隔壁去了。
突然要求订婚,现在却好像在拼命避嫌。是害怕进展太快想要慢慢来,还是她只是某种工具人所以要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