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笳想要午睡,却神志清醒。
“阿筠,去请阿籍过来一趟。”贺清笳终究翻身下床,踱步出了卧房,瞧见正在练习拳脚的绿筠,发出无可奈何的叹息。
“娘子,您莫不是想念顾郎君了。”绿筠笑语盈盈。
贺清笳听后,摇头失笑,去了厨房,准备水晶桂花糕。待到煮桃夭茶的时候,顾籍登门,依旧是飘逸、冷冽气质。
“清笳,你不会是想干坏事吧?”顾籍执着越州玉碗,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顾郎君,我家娘子从不做缺德勾当。”绿筠恼道。
顾籍听后,小口品尝桃夭茶,不再言语。
于是,气氛变得尴尬,空气之中似乎弥漫着从昆仑山飘过来的清冷气息。当然,尴尬的只有绿筠,贺清笳、顾籍各自饮茶,神色如出一辙的恬淡。
“阿筠,我有事要与阿籍单独谈一谈。”贺清笳轻声道。
绿筠明白,贺清笳这是要支开她,非常爽快地出门。
“清笳果然想干坏事。”顾籍调笑道。
“阿籍,你确定康王是紫微星吗?”贺清笳问道。
话音刚落,顾籍搁下越州玉碗,揉了揉眉头,沉思许久,方冷声道:“清笳的意思是,新城公主日后会威胁到阿简。”
“有卢含笑助力,新城公主就不一样。”贺清笳淡淡地道。
“清笳打算怎么做?”顾籍问道,目光清亮。
“想办法撮合康王殿下和卢含笑,最有效的方式是生米煮成熟饭,康王殿下不愿意给卢含笑名分也得妥协。”贺清笳语气淡然。
顾籍听后,直接摇头,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阿籍,你觉得不可行吗?”贺清笳略显迟疑地问道。
顾籍见贺清笳眼底一片迷茫,宛若蒹葭上的霜华化为露水,心跳不禁加速,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恢复清冷疏离的姿态。
“清笳,以你的明慧,应该知晓,阿简并不像大家眼中那般混账。我们要是在背后算计他,恐怕会被反击。”顾籍低声道。
“我们这是帮他,他可以继续装傻,顺势而为。况且,男人在这事上一向比较享受,他开了荤便会贪恋。”贺清笳表情淡漠。
“清笳,阿简纠缠了你两年多,竟是毫无收获。”顾籍浅笑道,嗓音依然清润,透出一丝惋惜。
“阿籍,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约卢含笑,我约康王殿下,我们去西琳庵,在晚照台过夜。逍遥散,我让阿筠采买。”贺清笳冷声道。
“清笳,我和卢娘子素未谋面,如何相约。”顾籍轻笑道。
“阿籍,这是你需要烦恼的事情,与我无关。”贺清笳学着顾籍三分慵懒风姿,笑意浅淡,眸光如秋水般明净。
当晚,李纯简过来借住怨歌行,贺清笳就提出了西琳庵。
“清笳,怎么好端端地想去西琳庵?”李纯简笑呵呵。
“上香。”贺清笳轻描淡化地答道。
李纯简还想多嘴问一句,贺清笳已经关上卧房的门。李纯简站立片刻,摸了摸鼻尖,嘴角噙着邪魅笑意,这是贺清笳从未见识过的。
三天后,贺清笳和绿筠准备启程,李纯简带着篮羽,及时赶到。
“清笳,你当真要去西琳庵呀?”李纯简笑嘻嘻。
“康王殿下若是事务繁忙,就不要挡道。”绿筠背起包袱,推搡一把仍然拄着拐杖的李纯简,不耐烦地道。
李纯简没有站稳,向后仰去,被贺清笳抱住。
这扑鼻的清幽香气,沁入四肢百骸,李纯简愣住了。
紧接着,换成绿筠接住李纯简,李纯简感觉浑身骨头酸疼,连忙挣脱,眼底立即波光粼粼,倒映出贺清笳的倩影。
“清笳,能不能加一个人?”李纯简问道。
“宜城公主吗?”贺清笳喃喃道。
李纯简听后,点头如捣蒜。
贺清笳思忖片刻,认为以李纯簌的破坏力,不足以影响计划,便勉强答应下来,就当是多个见证人,想必李纯简还会后悔这个请求。
于是,有了李纯簌的加入,贺清笳、绿筠、李纯简、篮羽坐上了宝马香车,一路舒舒服服地抵达西琳庵。
不过,西琳庵的晚照台,得步行前进。
李纯簌走几步路就嚷嚷着腿脚酸疼,竟然比李纯简这个拄着拐杖的病人还缓慢,到达晚照台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
“五哥,本宫是不是累得迷糊了,居然看到了顾郎!”李纯簌喊道,眸子闪亮,笑容娇美。
可惜,顾籍就像鬼魅一般,眨眼间消失不见,教李纯簌感到失望。
李纯简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李纯簌,刚才的顾籍不是鬼魅,就远远瞧见了卢含笑。
“康王殿下,我们很有缘分。”卢含笑这次抹了胭脂,遮盖住苍白之色,虽然一如既往地清秀,但是缺少了独特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