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菲王,鬼鬼祟祟地拉着李纯简的衣袖,压低了嗓音:“康王,说句掏心窝的话,怨歌行本王亲自去看过了,贺娘子不在那里。你这么说,如果是为了票数,有些不择手段,小心长安娘子回过神来算账,你就只能去洛阳混日子了。”
老实说,菲王的声音不大不小,被多罗郡王听进去了。
多罗郡王立即使了眼色,示意小厮说出去。
结果,在场的长安娘子都听见了,包括绿筠在内,对着李纯简,积攒了一腔怒火。李纯简之前大闹宜城公主府、瑞王府、东宫的形象算是彻底毁灭了。
“五哥,不是做妹妹的不相信你,而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宜城公主李纯簌收到夏太宗那充满八卦心思的小眼神,立即娇俏含笑,看热闹不嫌事大。
“诸位,怨歌行地盘小,是清静之地,容纳不了那么多人。你们若是想见清笳,随意指派一个见证人即可。”李纯简无可奈何地叹道。
他简直被菲王蠢哭了,偏偏菲王一副十分为他着想的模样。
当然,李纯简确信,即便没有菲王帮倒忙,多罗郡王也会想方设法地让他找出贺清笳才罢休。这强烈的胜负欲,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番邦小国身份,难怪在云桑不受宠的。
“大夏康王若是不嫌弃,本王愿意充当见证人。”多罗郡王作揖道,风度翩翩。
话音刚落,李纯簌带头起哄,众人热烈鼓掌,纷纷表示赞同多罗郡王的建议。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簇拥着不情不愿的李纯简,前往怨歌行。
一炷香后,抵达怨歌行,李纯简示意篮羽,拦住闲杂人等,只带了多罗郡王、李纯簌、绿筠踏入门槛。至于将脖颈伸得长长的菲王,李纯简特意交代了篮羽,可以随意胖揍。
“康王殿下,如果找到我家娘子,必须保证我家娘子完好无损。”绿筠拽了一下李纯简,咬牙切齿,眼神凶狠。
李纯简听见,有些哭笑不得。
绿筠刚才还觉得李纯简阴谋论,如今又想出另一个阴谋。哎,他李纯简在贺清笳从来不耍阴谋诡计的,绿筠居然看不明白。
接着,李纯简故意卖了关子,带着多罗郡王、李纯簌、绿筠,一寸一寸地寻觅。
首先是铺头,一眼望去,能够藏人的地方就是柜子。有大漆嵌螺钿婴戏折桂图书柜,是李纯简置换的,平时用来存放契约、图纸。咳咳,团扇图纸多半是李纯简设计的,贺清笳已经很少动笔。也有紫檀浮雕西番莲纹顶箱柜,也是李纯简置办的,摆放了团扇成品,皆是贺清笳闲来无事制作的,诸如红木柄绿缎彩绣博古纹扇、骨柄粉红绸纳褶穿珠花纹团扇、纱贴绒绢花果图面染雕骨柄团扇等等,可以打八折卖出去。还有大红酸枝孩童嬉戏纹百宝柜,更是李纯简硬塞过来的,目前摆放了各式各样的茶具,例如描红荷露烹茶荷花茶壶、珐琅彩山水人物白地茶碗、冬青釉茶叶罐等等。
“五哥,不在铺头哦。”李纯簌笑得幸灾乐祸。
“后院、厨房、茅厕、卧房,都没有搜寻呢,咱们慢慢来。”李纯简走在前边带路,撩拨了水晶帘,笑得纯良无害,桃花眼底一片清澈、清明、清亮。
“茅厕就不必了,我家娘子不会这么委屈自己。”绿筠恼道。
“那总要看一眼,多罗郡王才安心吧。”李纯简笑嘻嘻。
多罗郡王正准备推辞,李纯简早已蹦蹦跳跳,去了茅厕。打开一看,空无一人,只有屎臭味,显然是三天没有打扫,熏得李纯簌嗷嗷乱叫,多罗郡王也是退后十几步。
偏偏,李纯简故作深情,笑道:“爱一个人,就是爱她的全部,包括她的屎尿屁。”
卧槽,绿筠听了,简直想要呕吐。
然后,李纯简左手拽着多罗郡王,右手拉着李纯簌,直奔厨房。绿筠追赶过去,刚想说一句厨房有什么好躲藏的,李纯简就将多罗郡王塞入灶台。
不错,厨房里头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是灶台。
多罗郡王钻出来的时候,再也维持不住谦和风姿,眸光阴鸷起来,恨不得飞出眼刀子,将李纯简这个混账东西一片片地凌迟。
可惜,从厨房出来,李纯简暗自使用内力,将多罗郡王拖到了小院。
小院根本无法藏人,只有一处葡萄藤架,也是李纯简张罗。
呵呵,怨歌行处处皆是李纯简的手笔,绿筠浑然不知。
“五哥,你太坏了。”李纯簌意识到李纯简要恶作剧,连忙弹跳起来,后退三步,躲到绿筠身后,眼睁睁地看着李纯简将多罗郡王按在葡萄藤架里头喂蚊子。
一只两只三只……李纯簌听得嗡嗡叫,浑身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