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简听见,若有所思,忽然眼前一亮,笑得纯良无害;“清笳,你说了一句废话。”
不错,贺清笳没有必要说风凉话,那不符合贺清笳清清冷冷的性子。
语罢,贺清笳低下脑袋,并不接话,表情淡漠。
她知道,烈女怕郎缠,她早就动心,那又如何。她一直盼着,斩断与长安的纠葛,又怎么会陪着李纯简,被困长安。
“清笳,长安并不可怕,因为有我在。”李纯简忽然站起身子,用高大的影子将贺清笳遮盖,邪魅一笑,桃花眼底绽放幽幽鬼火。
话音刚落,绿筠出现门口,双手叉腰,怒火冲天。
李纯简见状,仍然咧开嘴巴,笑得有些幸灾乐祸,然后施展轻功鬼魅步,刹那间制服了绿筠,并且点上穴道。
“阿筠,早就想这么做了。”李纯简故意轻声道。
然后,李纯简在绿筠瞪得跟兔子眼睛一样大的情况下,揽着贺清笳,深情一吻。咳咳,辗转缠绵就不必要了,他和贺清笳的暧昧,不应该展示给外人看,尤其是绿筠。
紧接着,李纯简解开绿筠的穴道,逃之夭夭。
今日,他必须去一趟大明宫,听一段他猜得七七八八的故事。
不过,他到了紫宸殿,见到笑容可掬的孙公公,明白自己来早了,就要陪伴夏太宗用晚膳,说不定还要被抓过去批阅奏折,然后被太子李纯笷忌惮。
果然,紫宸殿的温室殿,设置了金丝楠木食案,食案左手边沿搁置了一沓奏折,看得李纯简眼皮子狂跳,只想转身逃走。
“老五,想吃啥?别告诉朕,吃龙肉也没心情。”夏太宗调笑道。
“阿耶,要不儿臣先回去换件素雅的衣裳?”李纯简笑嘻嘻。
“大明宫没有衣裳么。”夏太宗笑容和煦。
“阿耶,儿臣想吃水盆羊肉。”李纯简轻叹道。
“只有这么一点吗?”夏太宗依旧笑眯眯,看起来同李纯简有五六分神似。
“清蒸粉丝、皮蛋豆腐、沉香榨菜、蟹粉豆腐、冰心瓜子、龙井虾仁。”李纯简再度叹息一声,桃花眼儿不自觉水雾朦胧。
夏太宗瞅了一眼,额角青筋抽了抽。
卧槽,他的儿子啥时候这么骚包了,难怪可以勾引一位冰山美人。别以为他老糊涂了,完全不知道那位贺东家的身份,他只是懒得去查探,十有八九是大燕遗臣之女。
不错,许多人都相信,安泰公主已经死了。
否则,以安泰公主的本事,足以将长安搅得天翻地覆。
一炷香后,食案上一字摆开李纯简点的六道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菜式,可谓色香味俱全,必然是累坏了御厨。
“阿耶,用完晚膳,若是不着急的话,儿臣想要沐浴,几天没清洗了,感觉浑身黏乎乎的。”李纯简笑呵呵,桃花眼底一片清澈、清明、清亮。
“着急,吃了晚饭,批阅奏折。”夏太宗低声道。
“阿耶,儿臣又不是太子。”李纯简闷闷地道。
“不是太子,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吃喝玩乐,不去关心民间疾苦了!”夏太宗搁下筷子,重重地拍了一下食案,呵斥道。
于是,李纯简老老实实吃饭,老老实实批阅奏折。
夏太宗瞧了一眼,颇为满意地点头。夏太宗还想说什么,奈何孙公公来报,瑞王李纯筑、新城长公主李纯筝,一起在殿外等候。
夏太宗示意孙公公,准备李纯筝爱吃的枣泥酥。
“陛下,烦请您告诉我,一切真相。”李纯筝盈盈一礼。
“老四,吃枣泥酥。”夏太宗轻声道。
李纯筝听后,咬了一口枣泥酥,却并不坐下,仍然站着,望向夏太宗。
“老五,你也吃枣泥酥。”夏太宗笑容和善。
李纯简摸一会儿圆滚滚的肚皮,瞅了瞅夏太宗,尔后叹气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吃起枣泥酥。吃到最后,剩下最后一块,猝不及防地塞入李纯筑的嘴巴,笑得格外贱兮兮。
“老四,真相很简单。当年,黔中道节度使,爱慕你阿娘,邀请你阿娘私奔,你阿娘抵死不从。可是,朕与大燕的对战进入胶着阶段,极度缺乏粮草。那黔中道节度使便和朕做了一个私底下的交易,他想要得到你阿娘的一次,然后承诺给朕一百车粮草。朕心动了,哄得你阿娘服下掺杂了曼陀罗花粉的葡萄酒,将她送到黔中道节度使的床榻上。也就是这一次,你阿娘怀上了你。朕原本是要想方设法打掉你的,奈何你阿娘十分爱惜你,教朕舍不得下手。因此,朕设计弄死了黔中道节度使,保证这世上绝对不可能有人知道真相。可惜,纸是包不住火的,老姑婆早就知晓吧……”夏太宗沉声道,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