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前的征兵令,也是可以钻空子的。
病弱郎君活到二十岁,暴毙身亡,举办葬礼,便换个身份和地点,重新生活,世家大族总会这么安排一两个。
不过,可操作空间太小,这样的案例不容易暴露出来。
“无碍。”贺清笳思忖片刻,淡淡地道。
“清笳,怎么无碍,我想不出解决办法。”李纯简唉声叹气一番,将脑袋搁置在贺清笳的肩膀上。
绿筠早已见怪不怪,懒得浪费脾气,去胖揍李纯简。
“提高征兵令的待遇即可。”贺清笳语气淡然。
“娘子,即便提高了征兵令的待遇,不公平现象还是无法杜绝。”绿筠感到疑惑不解。
“康王殿下,你觉得,长安郎君和长安娘子对比起来,谁更加厉害?”贺清笳清清冷冷地问道。
“当然是长安娘子啦!”绿筠抢先答道,笑语盈盈,尔后思考许久,继续道:“恭王几次栽跟头,都是因为处理涉及重大舆情的公务的时候,不慎得罪了长安娘子。”
“可是,长安郎君也不弱……”李纯简喃喃道。
“娘子,虽然说长安娘子赢得了长安郎君,但是最新征兵令是否取消,并不影响长安娘子的切身利益,长安娘子不会和长安郎君闹腾下去。而且,端王是最新征兵令的受益者,攻击起来,即便是端王妃站出来为端王说话,也招架不住。”绿筠托着下巴,认真思忖。
李纯简听后,点头如捣蒜,眼巴巴地望着贺清笳。
然而,贺清笳笑而不语,埋头手中活计。
“康王殿下,娘子的意思是,火候未到。”绿筠扯了扯李纯简的衣袖,唯恐李纯简继续打扰着贺清笳。
“我知道。”李纯简哼唧一声,挑了挑眉头。
李纯简不会告诉绿筠,他刚才是想倒入贺清笳的怀里撒娇。
第二天,端王府出了补充公告,在最新征兵令的基础上,提高了征兵令的待遇。例如,服从兵役结束后将会得到一笔五十两银子安置费,直接从兵部的开支划出。例如,服从兵役结束后,立即获得武举秀才功名。例如,服从兵役结束后,可以应征兵部在全国各地推出来的闲职。
起初,颇有反响,至少端王府门前不再聚集闹事者。
可是,这些待遇,对于中等以上的普通人家来说,不值一提。于是,部分长安郎君,认为自己被忽视,甚至极端地以为是可以被牺牲的,便开始游行,逛遍一百零八坊,并且将端王、瑞王、康王通过最新征兵令而暂时摆脱兵役这点拿到台面上控诉,声势浩大。
端王李纯笷出行之时,遭到围攻,不敢反抗,只能在府兵的维护之下,返回王府,极其狼狈。
李纯简知晓此事后,不得不在康王府后门挖了狗洞,乔装成小厮,钻了狗洞,直奔怨歌行。
“清笳,时机到没?”李纯简委屈巴巴地道。
“康王殿下相信我吗?”贺清笳忽然冷冷淡淡地问道。
“清笳,你让我生就生,你让我死就死。”李纯简机灵地环顾四周,发现绿筠不在,当即扑入贺清笳的怀里,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然而,他近来运气真是差,被绿筠逮个正着。
绿筠二话不说,赏赐李纯简一顿爆栗子,李纯简顿时老实起来。
“康王殿下,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占我家娘子便宜不说,还拿那些鬼话哄着我家娘子,我必定暴揍。”绿筠双手叉腰,杏眸圆瞪。
“康王殿下如果相信我,就可以去混账一下。”贺清笳低声道。
“混账?清笳,我不会呀。”李纯简捂着脑袋,笑嘻嘻。
“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贺清笳转身离开。
李纯简见状,着急起来,伸出双臂,从背后拥抱了贺清笳,尔后听得绿筠一声河东狮吼,吓得像个八爪鱼似的扒拉在贺清笳身上,更是教绿筠怒不可遏。
“清笳,救我……”李纯简拖长软绵调子,桃花眼底水光潋滟。
“阿筠,让康王殿下回去吧。”贺清笳轻叹道。
“娘子,您总是纵容康王殿下。”绿筠气得跺脚离去。
李纯简弹跳下来,仍然抱着贺清笳的胳膊不撒手,桃花眼儿水雾朦胧:“清笳,你想要我混账,我就去混账,你不许抛弃我。”
当晚,李纯简从宜城公主李纯簌那里借来宝马香车,前往城隍庙,招摇过市,特意与一拨游行的长安郎君撞上。
长安郎君岂会放过和李纯简这个草包理论而大获全胜的机会,轮流上阵,一唱一和,细数最新征兵令带来的危害,听得李纯简打起哈欠。征兵令而已,都上升到家国兴亡的层面,李纯简简直要给长安郎君写个服字。
结果,李纯简的敷衍态度,招致长安郎君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