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忧...”萧梓翊急了,谁知道皇兄后续情况如何呢?
董心忧抽回自己的手,如今皇帝昏迷,朝中无人把持,萧梓翊是唯一掌权的亲王也是先皇仅存的成年皇子,无论如何这皇权也不能旁落,那就不能让他卷入弑兄篡位的嫌疑。
谢瞻与裴淮寂在大理寺的人带走了董心忧之后,正要离开瑄王府,皇太后燕氏却持着国玺与虎符,亲自来到了瑄王府。
“哀家本是深宫妇人,不懂朝政。可如今皇帝昏病,瑄王乃先帝亲封亲王,手中螭纹符也是皇帝亲赐,瑄王更是孝平皇后与哀家膝下嫡出。如今董氏女是否谋害皇帝尚且未明,你们好大的胆子,敢中伤瑄王?是想谋逆吗!现请瑄王即刻进宫,主持监国。”
皇太后那双凤目凌厉地扫过谢瞻与裴淮寂等人,冯却只认虎符,当即转身跪下,“恭请殿下进宫主持监国!”
一切变故来得太快,萧梓翊还怔了怔。
想起董心忧曾说慎郡王世子与方氏一事,再看看谢瞻的态度,他心中定然是不服,不想自己彻底掌握大权的,更何况慎郡王侧妃方雨眠是他夫人方雨晓的庶妹。
萧梓翊突然觉得,他需要邀请一个挂名却又不甘心挂名的人来与他明面上一同监国。
心下顿时有了计较,萧梓翊微微冷笑了下。
“母后,几位大人这般兴师动众都不过是忠于皇兄罢了。儿臣能力尚浅,如若儿臣监国,几位大人想必心中定然不服也害怕儿臣报复,要是闹得君臣不和那就罪过了。不如这样,为公正起见,儿臣想邀皇叔来一同与儿臣主持分协朝中之事,直到皇兄龙体痊愈,可好?”萧梓翊拱手对皇太后回禀道。
谢瞻愣了愣,他还以为萧梓翊良久都没说话,是想要谋算什么,却没想到他给出了这么个提议。
皇太后同意了此事,慎郡王在得知此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惶恐起来,最后却把自己的儿子推了出来,美名其曰说让世子跟着瑄王见见世面,学习学习。
萧梓翊对慎郡王此举并不意外,谢瞻却在皇太后回宫前,上前提出了一事,“太后娘娘,臣只有一事,并非臣质疑瑄王殿下,而是为了瑄王殿下的名声,董氏女一事应交由慎郡王世子与大理寺三司追查,可准?”
萧梓翊正要上马车,想要回身下去并不同意,皇太后却拉住了他,掀开銮驾的珠帘,“此事哀家允了,只是董氏女身份特殊乃先帝特赦,万勿误伤她。否则哀家定严惩不饶,将他人头送去给先帝赔罪。”
“是,谨遵太后懿旨。”
深夜,建康宫显阳殿寝殿。
送了心力交瘁的皇太后回去休息,萧梓翊静静坐到景明帝的床榻边,景明帝萧梓竣此刻依旧沉沉昏迷,不省人事。
御医们查遍了他的饮食起居,也给他配许多药,依旧不见起色,高热不止,今夜犹豫了许久,萧梓翊不得不将董心忧调配的完全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的解药给他服下。
如果解药没有效果,万一皇兄真的...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心忧,不管她是否冤枉。
他本无意帝位,那只冰冷的传国玉玺握在手里如同烫手山芋。
天色接近微光,疲惫伏在床边小憩着了的萧梓翊是被突然抽搐的景明帝给吓醒的,“皇兄,皇兄!来人,快让御医来!”
天边的曦光透进阴暗湿冷的大理寺诏狱。
裴淮寂被谢瞻唤去了丞相府,彻夜才归。
凄厉的呜咽声伴随着有人在动用刑罚之下,断断续续从诏狱深处传来。
裴淮寂虽与萧梓翊没啥交情,与谢瞻和冯却不同,但事及皇室,在丞相府与谢瞻详谈过,冷静下来的他也不再对瑄王有很大偏激了。
“昨夜陛下服下你的解药后,一直高热不退,还突然抽搐窒息现在恐怕...反正你都得死,早点承认是瑄王让你毒害陛下,不就能少受点罪了么。”萧梓竛冷笑道,看着面前浑身是血的董心忧。
“呵...单靠我指认...你以为...你,就...能一箭双雕?”
“哼,你果然是听到了。不过可惜,看来瑄王是还不知情啊,你居然也不和他说说?没错,你的指认是可能不能把瑄王怎样,他大可说他什么都不知情,你是攀咬陷害他的,不过你猜他舍不舍得?若是瑄王冲冠一怒为红颜,那可就...”萧梓竛阴恻恻笑了笑,挥一挥手,让底下的狱卒继续用刑。
浸了盐水带着倒刺的鞭子像雨点一般落在董心忧娇小的身躯上,被愈发收紧的锁环吊拽的双腕已被勒出深深的血痕,十指被夹棍收紧夹住,仿佛都能听到指骨碎裂的声音,皮肉被撕扯绽开的火辣与十指连心的双重剧痛下,董心忧痛苦地闷哼着,几欲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