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董心忧洗漱换了一身衣服,正喝着药,给她放了点蜜饯的丫鬟忍不住笑道:“殿下对小姐可真好,还嘱托婢给小姐送来蜜饯果子~小姐昨夜起了热,殿下可是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看顾着小姐呢!”
“他...他不过是对我愧疚罢了,我可是因为他才伤着了,我可是差点没命了都~”话虽如此,董心忧听着脸又是一热,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把药喝完了。
大梁盛元三年春,前礼部尚书陆钰灭门一案,滇南首富王家灭门案与建宁郡守贪墨案,一并归案,案宗由瑄王主持善后编纂上报朝廷。然,引发几案的主要物证长生玉碗不知何故,在送往建康途中破碎,至此,不老不死传说破灭,世人再无人得见长生玉碗真容。
宁州刺史周云青难辞其咎,上书景明帝,辞去刺史一职。
新帝念周家世代功勋,将周云青平调黔州,并未同意其请辞。
建宁郡城郊外官道。
“谢瑄王殿下明义,承蒙陛下仁德,对我不予追究。王家此子孤幼,既是明华救下,我一定会好好抚养他。”周云青对萧梓翊深深拜了一礼。
“就此别过,周大人保重。”萧梓翊对周云青回了一礼,见一旁的董心忧还逗着被婢女抱着咿咿呀呀吐着泡泡的宝宝,使了个眼神给杨真,便借道也往董心忧那儿走了过去。
这时杨真上前来“对了周大人,因为令夫人之事,原本是什么都不准留下,也不能安葬...此事本不合规矩,但...这盒子装的是夫人的遗物,然后这玉罐里是她的,骨灰。我想她,应该是很渴望有个温情的家,从此再也不会与大人分离了。”
周云青眼圈一红,十分感激地看着杨真,双手微颤接过,“多谢将军,多谢殿下。”
“好了,让宝宝上马车了。”
“嘿,小家伙,你可要好好快快长大呀~”董心忧有点不舍地松开了宝宝的小手,与萧梓翊一起看着他们的马车慢慢驶远。
皇帝很快委任了新的郡守,建宁郡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处理完了所有善后事宜的萧梓翊总算闲下来,拉着被迫闷在郡王府养病养伤好些天的董心忧出了门。
呼吸到自由的气息的董心忧像只脱了笼子一样的小野兔,四处逛吃逛吃,萧梓翊看她恢复得不错,脖子上的伤痕几乎都消失了,便也随她疯去了。
“嘶...呀烫烫烫...”
“谁让你咬这么大口的啊,烫着了?”
“好吃嘛,快你试试!”
萧梓翊就着董心忧的手,低头浅浅咬了一口烤乳扇。
董心忧抬眼看着对面俊美的男子,突然觉得小心脏跳得很快。
“怎么样?”脸微微发烫地悄声问道。
“嗯...还行,不如我们还是去吃烤肘子吧。”
“嗯嗯嗯嗯!”
大街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有了上次被劫走的经历,萧梓翊担心别人撞到董心忧,又走丢就完了,不自觉地拉起了她的手。
“...”董心忧脸红红地低下头,默默跟在萧梓翊身侧,小口小口舔着甜甜的乳扇。
小住了几日,萧梓翊一行人终于要离开建宁郡了。
柴旭有些不舍地与他们告了别,萧梓翊打算将董心忧送回药王谷,再准备启程回建康。
几日后,药王谷内凤鸣泉旁的霖汀水榭。
水榭依泉边而建,凤鸣山下梧桐林荫深深,林中石板小道长长,清凉的山风拂过,沁凉宜人,很是舒服。
药王谷主曲靖嬗见董心忧给萧梓翊温了壶药茶,微微笑看着,看破不说破。
“心忧,这医者行天下,见识闻博才能再有所进益。为师希望你能走出药王谷去,多见识见识,可愿?”
“师父肯让我出谷了?!师父下一次云游要去哪里~”董心忧闻言兴奋地拉着曲靖嬗的手,曲靖嬗好笑地摇摇头,“我这才回谷中,谷中事务繁杂,如何又能离去?”
“啊……师父,您这是把我丢出药王谷啊……我,我一个人能去哪?”董心忧撇撇嘴,顿时泄气恹了下来。
萧梓翊忍俊不禁地低下头抿了口茶,望向水榭外的潺潺流水。
“谁说让你一个人了,这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也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你应该多跟人家见识见识。”曲靖嬗看了一眼萧梓翊,又慈爱地对董心忧笑说道。
“他…?”
萧梓翊闻言猛地收回视线看向曲靖嬗,见董心忧有些不情愿,想起他们的相识和最近发生的事,原本有些蠢蠢欲动,带着期盼的心思瞬间又下去了。
“曲老,这可使不得,凡事不可强求,心忧若是不愿,不必勉强。”
“我可没有勉强她,你猜她愿不愿,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梓翊,你可一定要护好这小妮子,她呀做事经常毛毛躁躁,可不安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