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凯旋无言以对,只能叹气。
薛逸璞忍不住刺他:“元麓那么好,多的是人追……”
“她不会的!我们心里都只有彼此。”
“我他妈……”
葛郡带了些水果和面点上门,放下东西就局促不安。
张晓丹吃了药在睡,卫凯旋想再提一次,又不好开口,这事就由薛逸璞代劳了。
“郡姐,那个……保姆有些习惯不好,我们想换掉,请了几个都不合适。所以想问一下,能不能辛苦你帮忙照顾一段时间?”
葛郡没有犹豫就摇头。
卫凯旋为难,薛逸璞压低声音问:“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这边事情比较多,压力大,工资就定七千,如果你还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葛郡垂头找借口:“小孩放学……”
卫凯旋抢着说:“叫他下课后打车来这边,住我房间。”
葛郡看看他,又看看薛逸璞,表情很痛苦。
卫凯旋悄悄问:“是不是我妈对你说了什么?不好意思,她现在有点糊涂,工资这些事,我们瞒着她就行了。”
“不是的!”葛郡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薛逸璞,小声请求,“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单独跟凯旋说。”
薛逸璞起身,卫凯旋叫住他,郑重地说:“他是亲兄弟,家里这些事,都不用瞒他。”
葛郡拿起杯子一口灌完,用力捏着杯子,把纸杯掐到变形了,终于拿定主意,压低声音说:“麓麓帮忙交的费用,根本没退给她。”
“什么?”
葛郡的脸色比他更难看,接着说:“你记不记得,那时候碰上系统有问题,医保报销滞后,开始交的钱不够,是麓麓垫了四万块钱。本来说好报销下来加上余额原路返回,刚好退到她账上。大姨叫我抢在你休假之前去办出院手续,告诉我一定要退现金,退了三万八千多。”
卫凯旋面如死灰,薛逸璞抢着问:“你阿姨把钱拿走了?”
葛郡点头,苦着脸说:“我觉得这样不行,只好骗麓麓,说是我遇上困难,借用了。我一直想把这个钱填上,刚好赶上奕泽摔了半月板动手术加住院花了几万,他读书开支大,你姐夫收入也就那样,我们一直没攒下什么钱。今年好不容易凑了一万,想还她。麓麓不要,叫我先留着给孩子用,说她不着急。她反复叮嘱我,叫我不要跟你提,说你事情多压力大。人家这么好,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妈的,原来是贼喊捉贼!
薛逸璞走到卫凯旋面前,咬牙切齿说:“进去把这个事说清楚,赶紧给人道歉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卫凯旋瘫坐在那,红着眼眶说:“我妈这么做,全是为了我,我不好逼她。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麓麓,可是我妈这身体……我去赔罪,我去!”
他妈以为麓麓把他的钱要走了,所以绞尽脑汁用这种方式把钱拿回来。她舍不得多花一毛钱,所有的钱都存在那两张卡里,全是留给他的。她是做错了事,可是她就快不行了,她只是一个愿意为儿子付出一切的母亲,他怎么好戳她的心。
薛逸璞薅起他,表哥之锤,终于砸了出来。卫凯旋不躲不避,任他打,嘴里反复喃喃:“是我对不起她,我去赔罪。”
葛郡上前劝,薛逸璞不想误伤到她,松开手,把人丢下,指着他的脸说:“就现在,我帮你拨电话,你告诉她,你同意分手,以后再没有瓜葛!”
卫凯旋扑上来捂手机,哀求:“不行,我不能分手。”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我草!”
薛逸璞甩开他,火速拨元麓的电话。
葛郡手足无措地检讨:“怪我不该多嘴,哎呀,都是我不好。”
一声一声的“嘟”,像是一拳一拳砸在心口上,等听到那声熟悉又想念的“喂”,卫凯旋心中有无限的羞愧不断涌上,艰难地说出:“麓麓,我同意分手。对不起,是我……”
“谢谢,再见。”
“再……”
她早已挂断。
薛逸璞毫不客气地说:“谢谢是我的,再见才是你的。你别为难你姐,等下她辛辛苦苦付出,又莫名其妙背个罪名或者背身债。你别跟我说生病不生病的tຊ,这个生病那个生病,然后你就纵容她们使劲欺负人。我没听说过这样的道理,再怎么生病,那还得是个人,是人就要讲对错。元麓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所有的委屈让她一个人受了,她跟你谈这场恋爱,什么都替你想到了,她得了什么?我草!我他妈回家就写检讨去,我是帮凶,我认错,我还得受罚。”
他吐出一口恶气,转头对手足无措的葛郡说:“姐,你要去哪?我送你。你跟我一块走吧,他们家的事,以后少碰,吃力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