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找到图片发过去。
元麓:东西很不错,谢谢推荐,但是不合适,它很精致,我邋遢。
薛逸璞想起了第一次见面,那时她穿得简单但好看,还化了淡妆。因为不爱说话,被他误会成了清高、脾气大。
这是受到严重打击后的颓废吧?
元麓: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元麓:对了,忘记提醒你了,喷漆的眼睛部分好像被人弄坏了,你明天仔细检查一下。
噗噗噗:没事,夜猫子,睡得晚。
元麓:再见。
噗噗噗:再见。
薛逸璞站起来,走到蹲坑那,照上厕所正常流程先冲水,再扯一截纸胡乱叠两下扔垃圾桶,然后洗手离开。
卫凯旋听到动静翻坐起来,薛逸璞快步走到床尾,从这边迅速跃上去躺好。
“别闹了,早点睡。”
卫凯旋又重新躺回去,幽幽地问他:“你再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薛逸璞叹气:“什么办法,把她绑回来吗?你妈这里,我每天来一趟,我来劝。我跟你说,这都不是问题。元麓伤心,是因为你为了那疯子一次又一次丢开她,你没有在乎她的感受。妈呀,我成情感专家了?”
“不要这样讲。”
“什么?”
“她只是生病了。”
“我草!”
薛逸璞抬脚就踹,卫凯旋能躲,但没躲。
薛逸璞还是气,坐起来,仰头盯着天花板上的元麓,郁闷地说:“跟你比,我都算圣洁的了。我换得多,但从来不会一次钓两个。”
“我没有。”卫凯旋弱弱地辩解,“只是习惯了担心,抑郁是很可怕的病症……”
薛逸璞听得烦,锤着床板低吼:“那元麓难过,你知道吗?这个鬼有病就去治啊,坑别人算是怎么一回事?”
他知道麓麓不开心,但他的内心根据紧急情况排了序,所以今晚还是先去了那边。送走乔斯媛,再想去安慰麓麓,已经迟了。就像他想说服母亲向麓麓道歉,又不得不顾忌她的身体状况半路放弃。
总是两难。
“你去当兵,五年啊,人家等你了。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了,你妈病倒,你上这个破班,人家还是在等你。我的妈呀,以前我怎么没想过其实她为你做了这么多。”
因为每次过来都会听到张晓丹抱怨那边不好,加上凯旋总是见不到人影,还有房子的事。一宗宗一件件,让他的误会步步加深。
蠢出油来了!
薛逸璞敲完脑门,接着说:“你嘴上说知道她付出了很多,那你倒是回报啊!你知道错了,那就拼了命去改。”
他真不明白,这哥们明明不蠢,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就是想不明白。这让他想起自己刚才反复劝元麓的行为,真的很残忍——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对了,你说要离职的,上次我说错了,现在改,你明天就去打那个什么报告。算了,别睡了,起来,现在就写。你们的规矩是什么样的,要手写还是打印,我帮你搞,网上应该有格式吧?”
卫凯旋一把拉住了他。
薛逸璞等着他自己动身,但是他没有。
“我草!你说着玩的?因为她懂道理,一定会劝你不用离职,对吧?”
卫凯旋叹气,垂头说:“不是,现在不行,只会激化矛盾。站里每个岗位都很重要,不能说走就走。”
说来说去就是他妈重要,乔斯媛重要,工作重要,就元麓不重要。
薛逸璞气得低声骂了一句脏话,扑床上拿到手机就走。
卫凯旋接连打了三个电话,薛逸璞不想接,这要是换个人,依他的脾气,绝对要翻脸,不揍他个半死不罢休。
他越想越愧疚,没回家,打车到茶楼对面的小酒店订了间房,按着昨天她出来打牌的时间倒退30分钟定闹钟。
还是睡不着,翻出两人的聊天记录一条条看。
她没有哼哼唧唧,但字里行间都是忧伤。薛逸璞想:既然她是那么体贴的人,就不会贸然晚上来追问那包好不好,大概是睡不着,又不能对别人说心事,只好随便找点事来问一问,转移一下伤心。
造孽啊!
他把闹钟再往前调,天一亮就连环CALL周牧。
周牧骂骂咧咧,他只当没听见,只管催:“现在就下去翻,把老花还有白棋盘格麻将都找出来,按成色排个序。不对不对,找五合一。”
周牧打了个哈欠,没好气地说:“你怕是睡糊涂了,早卖完了,到一个卖一个,国外的货还没回来。你别一天到晚晃,勤快点收东西,你多久没来直播间了!”
“我这有要紧事呢!到了一定要给我留个最好的,听到没有?”
“知道啦!还有没有事?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