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没有!行,你们贵人事忙,我请不起。我他妈是个孤儿,这就省事了。走走走!”
冤家一齐停了嘴,看向儿子。
“你怪她贴补娘家没分寸,把家拆散了。”他转向马宁,面无表情说,“你爸看不起你男人,你就特想帮他挣回这个面子,大把大把地砸钱,就图一句假心假意的奉承话,还是临时的!你怪他不体谅你,你倒是说啊!你觉得他有几个钱就不老实,跟女员工勾勾搭搭,老是请吃饭,发红包。”
他转向薛良才,满心疲倦地说:“彭阿姨口才最好,销售能力一级棒,同行都想挖她,所以你尽可能地拿出诚意挽留。”
他坐下来,有气无力地说:“你们都不说,觉得对方应该懂自己的苦心。你们也不是看不懂对方的做法,但就是不能谅解,不能好好坐下来商量,不能齐心解决。因为你们最在乎的只有自己,我吵赢了,我有面子,我是对的,我最伟大,这点才是最重要的!你们去结扎,也不是因为全心全意爱我,只是不能服输,不能让对方好过。”
马宁张嘴想说什么,薛良才鼓着眼睛看她,她消停了。
“璞璞,爸妈确实做得不够,但那个,爸爸绝对爱你。爸就你一个儿子,拼命赚钱,就是想让你过得好,不用再捡别人的旧衣衫穿,想学篮球就能学篮球,想买玩具就能买。”
马宁立马怼上去:“说得好听,你都干了些什么?你拿皮带抽我儿子,我记一辈子。璞璞,妈才是最爱你的,妈搬去跟你一块住吧,天天守着你!”
“马宁,你看看你,说的那叫什么话。欸,璞璞,别走,你别走啊。”
两人起身去拦,发现这个倔毛儿子居然满脸是泪,愧疚一下冲上心头,挨个认错道歉。
连续三天集训后,薛家父母提着重礼上门了!
看起来拘谨,说话跟背书似的。
林英看得好笑,但没必要在意,只要对方父母有个态度就行了。
彩礼是一张卡,她懒得去查数,直接转交给小两口,顺带把她们准备的卡也给了。
“什么时候去登记,什么时候办婚礼,你们慢慢商量。我只有一个要求:至少要过了三个月,胎坐稳了再说,刚好这天气也不合适。”
女婿点头如捣tຊ蒜,连声应“好的”。
出了年假就登记,这个好办,但婚礼不好定。3月底她有复试,这之前要专心做准备。清明节办婚礼有点别扭,计划太晚,悠得4月的周末还有劳动节的预定早就满了,只好改5月中旬的周末。
每天紧跟着自己的人突然说有事要出去一会,元麓当然不会阻拦,也不追问。
薛逸璞已经适应了“爸爸”身份,也搞定了父母,只剩一个难题:说服卫凯旋。
他提早公布了婚礼举办时间地点,卫凯旋在知情后一直沉默,当时他想:不来参加没关系。结果这家伙憋了个大招,一个星期后回信息:要当伴郎。
他当时就拒绝了:不合适——你的心情是心情,我老婆的感受就不是感受了吗?
然而对方每天N次,不停地问,甚至用上了要挟:要是她不同意,我找她当面谈谈。
“你这是干嘛呢?我跟你说,我跟她好得不得了,你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卫凯旋还是老一招:沉默大法。
“何必呢?”
薛逸璞急得跳脚,在包厢里来回走。
卫凯旋终于开了金口:“我做过几百次那样的梦,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这是我的婚礼!我草!我退一步行了吧,单独弄个前任席,让你刷下存在感。”
卫凯旋抹了眼泪,垂头说:“我知道你们现在很好,我知道这样会让你们不自在,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能圆梦的机会,我不想错过。”
“不是现在好,是一直,会一直一直好。”
不管他说什么,卫凯旋就一句:我要当伴郎。
薛逸璞坐在车里,有了个最可怕的猜想——要是不答应,他会不会来抢亲?
前几天被缠怕了,薛逸璞脑子一抽,不小心发了条“这辈子归我,下辈子让你”敷衍卫凯旋,但他当场就后悔了,秒撤回。
结果这家伙回:我截屏了。
噗噗噗:各单位注意,刚才我微信被盗号了!
元麓注意到他的表情比出去时更凝重,赶忙问:“怎么了?有事你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
没法说啊!
他抓耳挠腮,不想撒谎骗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卫凯旋找你了?”
“啊?是……是的。”
“随他来不来吧,不要勉强。”
他的脸色没有好转,人还在走来走去。元麓拉住他,仰头说:“说吧,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