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是午后,酒店入住的人不多,倒没造成大型伤亡。远观外部,顶楼那几层烧得最严重,墙壁全转了黑。
有人给他们递来了两瓶水,关心地问句:“你女朋友没事儿吧?怎么一直不抬个头?”
薄浮林低眸,把人抱紧了些:“没事,她吓到了。”
“害,火势最主要还是在楼下。你们那层算好的,只有走廊烧起来了,好在房间里都配了灭火器。”
等消防员的问访询查结束,薄浮林带她上了自己的车后座。
他赶回来的那一刻看见着火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冲上楼找黎想,因为在自己心里,迟迟无法忘记黎想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原因。
也因此,他能理解黎想此刻的失态和不寻常的状态。
薄浮林语气极其温和,唇贴在她耳边:“没别人了,饿不饿?”
埋在他胸口的人总算动了一下,却是在抽泣。
衬衫前襟染上温热的湿意,薄浮林微微叹气,顺着她后脊骨安抚地摸了摸。
“我学过好多次灭火器怎么用……”黎想带着哭腔,终于开口,“但我刚刚就是动不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动不了。”
年少的阴影在此刻重现,她哭得哽咽又委屈。
“没事了,没关系。”薄浮林下巴抵着她发顶,摩挲了一下。
黎想蓦地又抬手打他手臂,生气地恼:“不要冲到火里来!我都喊你了,你听不到是不是?!”
他唇角轻弯一下,“嗯”了声:“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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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安清市的夏天也在工程推进中渐渐进入尾声。
薄浮林依然时不时会来视察工程进度,组里那些同事却习惯了他,已经默认这位“追求者”的瓜田李下。
黎想的态度却一直模棱两可,当初她本来就没有抱着长久的心态和他在一起。不考虑以后,反倒自在。
但在冥冥之中,她也清楚薄浮林这次没有在和她开玩笑。
他甚至一点也不着急,让她好好享受被他追的这段时间。
两个工期过去,一晃到了11月。今年的初雪来得早,早上飘飘悠悠地下了一阵,到傍晚已经叠成厚厚一层。
黎想他们组的人今天下班早,去了山下一家韩式烤肉店聚餐。难得完成工业园里第一栋楼的封顶,大家都很兴奋。
薄浮林开车来接她时,她正好站在一棵树下和那些同事们告别。
她穿着件米白色的大衣,踩着双靴子。雾霾蓝的围巾把那张脸遮了一大半,露出一双灵动的黑眸。
喝过酒,鼻头和眼尾都微微泛红,仍是从清纯中衬出几分艳情来。
边上有位年纪大点的女同事喝醉了,在捏她脸。她也没什么脾气,笑眯眯地像只好养活的乖猫咪。
看见街对面停下了一辆黑色的车,黎想朝他招了招手。
也没好奇她为什么不过来,薄浮林朝她走过去:“喝醉了?”
“没有啊。我千杯不倒!”黎想往后退开了些,又朝他勾勾手,“你再过来一点。”
他明明已经看清她眼里的促狭,却依旧配合走近:“干嘛?”
话落不过一秒,黎想喊了一声“surprise”!
而后,她忽然大力拽住旁边这棵树干猛地摇了下,枝叶上的雪顺势往下落。
她的恶作剧大笑声被闷在了男人的怀里,后知后觉到自己没被雪砸着一星丁点,全落他那件呢子大衣上面了。
黑色衣料上铺着白色的雪粒子,更明显。
“想整我怎么不会用聪明点的办法?还把自己搭进去。”薄浮林手还搭着她肩,低眸,笑得英气逼人的好看。
黎想看着他的表情,微微怔住,抬手去扫开他头发上的残雪。
他在她手心下,低下了头,
年少时,总是面临一道问答卷:你是想要一个爱人,还是想要一个爱你的人?
“要一个爱我的爱人。”
黎想此时在心里默默回答了这个问题。
把时间浪费在犹豫不决的考验上是个得不偿失的决定,她想选择让自己开心。
“再陪我喝点吧!”黎想一副小酒鬼的样,眯着眼说,“刚才都没怎么喝够。”
薄浮林挑眉:“去哪喝?”
她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公寓里。
这是薄浮林第一次入侵她的私人领域,他毫不客气地转了转,站在阳台那看她从冰箱里拿出了一打啤酒,各种牌子的都有。
茶几那,放着之前林慕过来和她没玩完的大富翁游戏牌。
他咳了声:“你真让我来陪酒的?”
“不然呢?”黎想仰起脸看他,有些兴奋地指指茶几对面,“明天周末,我不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