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lam:【有什么想要的, 我顺路带回来。】
我吃过饭了:【那带烤鸭吧?】
Fulam:【好。】
合上手机没多久, 林汛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想姐——”
“怎么了?”她对这位组员的冒失已经习惯, 笑着, “又给大家订错午饭了?”
“不是!刚我去做巡检,中区那边拆铝板的三个工人从二楼摔下来了。”
黎想立刻站了起来:“现在呢?”
“已经打过120了, 在派救护车过来。都还活着,但有一个伤得好像挺严重……”他话刚说完,看见她要往外走, 林汛连忙拿上桌上的白色安全帽追过去,“想姐, 安全帽先戴上!”
组里其他几个人已经赶了过去, 黎想跑过来时,项目部几个人也围在那,见她过来忙腾出位置。
承重架立在一旁, 中区地面上还在扎钢筋, 满地狼藉。几个倒在地上的工人都见了血, 哀嚎着喊疼, 其中一位的安全帽已经摔碎了, 看上去伤势最严重。
和他一起在工地的妻子正跪在旁边哭天喊地,六七个工友在帮忙安慰。
随着急救车的鸣笛声, 救护车上有担架下来,其中一个护士直接问道:“你们这里来个负责人一起。”
黎想看得心口发紧, 转过身:“万澄姐,你跟着去医院看着,有情况随时通知我。”
救护车来得及时,走得也快。
剩下几个工人在检查承重架,几个带队的包工头在工程经理的要求下驱散人群,安抚军心,让他们先去食堂吃午饭。
———“你们会赔钱吧。”
人群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突然开口问。
“你没戴安全帽怎么进来的?”黎想看着她,皱眉喊,“保安呢?无关人员也能进工地吗?你们怎么看着门口的?”
几个保安姗姗来迟,边道歉边拉着小女孩要走。
“他是我爸爸,我刚放寒假。”女生眼里蓄满了泪水,回头看她,“我们说好了下周要一起回家过年的……”
黎想被她死死盯着,生出股无措感,掐住自己掌心冷静回应:“所有工人都有签劳务合同,出了意外都会赔偿,希望你爸没事。”
工期才开始才两个月不到,就出现了这种意外,无疑不是好兆头。
涉事相关的几个工人被请到了会议室,DK设计组的同事和姚中建设那边的代表也都赶了过来。
姚中建设的人先问道:“怎么回事儿?”
几个工人推推搡搡,一个年长点的老师傅被推出来回答:“承重架差了五公分,拆铝板的那几个工人只能踮脚去弄,才会一下子摔下来。”
黎想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差五公分!上周我们开会的时候还特地提过承重架的高度,你们的定稿图纸呢?”
“黎工,你是说了要买高一点的,但是……”工人支吾地看了另一批坐在那的人,说,“姚工后来改了,我们以为是你们上面的决定。”
“姚于姣?”一同事问。
“是啊,我还想着你们管理层的人都是高材生,用那些公式定理推算距离、高度都精确到小数点,肯定比我们这些糙人用眼睛看得更准。”
话刚说完,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吃完午饭回来的姚于姣看了眼一屋子的人,咳了声:“都在啊,事儿我都听说了。”
没等她寒暄完,黎想打断,单刀直入地问:“谁给你的权利改承重架?”
黎想虽然是这个项目的工程师,但平时和手下这些同事都混得不错。她年纪不大,又生得纯静温柔,没有什么领导者的架子。
可这会儿都看得出她在发火,一屋子人没人敢说话。
姚于姣脸色也有些难看:“你们先出去,我和黎工谈谈。”
等人全走了,她关上窗帘。
黎想对她的淡定忍无可忍:“你疯了吗?这里就算是涂料打个样都要问我来签字,换承重架这么大的事儿,你自作主张!”
“我说了几次?我不是你的下属。”姚于姣挪出张椅子坐下,“我也不知道是承重架问题啊,算了几次距离是够的。”
“工地上为了安全起见从来都是宁多不少,你为什么要私自改?”
她直截了当:“省钱。”
黎想简直无语:“姚中建设是同意以这个预算承接工程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站在哪一方?你不用来跟这个项目了,我会去找一哥把你换去别的组。”
“换掉我?你有没有搞错啊,一哥他敢换我吗?”姚于姣破罐子破摔,“我实话告诉你,姚中建设就是我家的!”
上次工程造价被坑,多亏黎想找到漏洞重签了一份合同。所以姚于姣对她观感还不错,但谁知道她这么爱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