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咬了咬唇,险些便要失足掉入那一旺寒潭中,她不敢再与姜宴卿对视, 而后流转着不愿的眼波,急急摇了摇头。
她怎么能让他看了她面纱之下的面容呢?
想到此,少女愈发怵惕, 挣动间,却连一双腿儿也被强势挤抵的不能动弹半分。
如此的距离让殷姝害怕极了, 一双盈盈的眼儿满是怵惕,微微敛阖间, 已蒙上一层薄薄的雾。
她试着微微挣了挣,仍是一丝一毫也挣脱不了。
呜……
她艰难仰起头来,那张月辉映画的俊脸上,此刻是那极度令人寒戾害怕的神情。
少女呼吸急促,连带着面上的薄纱亦微微泛起涟漪。
在紧绷的视线中,她看见面前之人微微抬起了那只白皙极净的玉手。
在日光的映射下, 更是透着润一般的白腻。
可如斯一只读书人之温雅手相, 此刻却宛若利剑锐针一般朝自己刺来。
不, 不行的, 绝对不行的。
殷姝快要哭出来了,眼下自己已被这猛虎豺狼叼进了嘴里, 她还能怎么办呀……
她想求饶,可她又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含着流转怯和惊惧的眼望向他,渴求他能放过自己。
如丝如缕凉意无声至颈侧间,殷姝鬼使神差索性一咬牙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想,自己就这样死死埋在他怀里藏起来,纵使面纱掉了,她也绝不能让他看见她的面目。
久久,却闻男子一声极好听的低笑,与此同时少女觉察那只微凉的大掌落到了自己后颈。
殷姝心都停滞了,贴着的胸膛砰砰直跳,可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然那只大掌却并未撩了自己的面纱,只捻在了颈脖之上,轻轻的捏挲。
丝凉的触感自最柔软的地方很快便遍及全身,殷姝缩瑟一分,又听男子温声说。
“姑娘这么喜欢孤?”
清淡冷沉的声线韫了些说不出的柔情,可细细听了,分明是含着挪逾和隐晦在里头。
鼻翼间好闻的雪松香已彻底将自己包裹束挟,殷姝正愣着如何回答之际,被嵌在后腰的一双手却被他大发善心的松开了。
刚得自由的刹那,殷姝急慌忙的环住男子的腰身,紧紧攥在那衣衫上。
今日她就是死在他怀里,也不能被捞出来看见面容。
少女暗下决心,蹭了蹭,将头埋得更深了些,人抵贴的更紧了些。
两人的发丝早已交颤相绕在一处,潋滟如春水的裙琚因少女的动作微微漾荡,与男子雪白的锦衫牢牢缠抵无一丝缝隙。
纵使如姜宴卿也不禁默了一瞬,他未料想到这猫儿会以这样的方式来逃避求饶。
呵,真是狡猾啊。
鸦睫微垂间,姜宴卿一双凉如墨玉的眼含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愫凝着怀中那玲珑娇俏的身姿。
伏在怀里,这般的契合,仿天生就该……
姜宴卿低低笑了一声,可却异常的邪佞和冷鸷,仿有什么脱缰的凶兽自这副神谪圣人的皮囊底下挣扎暗生。
殷姝更怕了,怕得柔软的细颈也僵直了些,粉唇间更是溢出一声轻轻的细咽。
声线极小,姜宴卿却是听得清晰,他的一只大掌还捻在猫儿那温热白嫩的命门之上。
再轻轻一捏,便能折断。
昨夜就差一步,他仍是无法遏制的心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后怕是再难对这猫儿下手。
罢了。
就换个最有趣的玩法……
清香和旖旎浓浓攀升附着,殷姝不知这样抱了多久,久得她本有些泛冷的身子都升上了灼意,还没等来他说放过她,却是等来一道碎密的脚步声。
随之的是极馥郁极浓鼻的中药味,涩得心底都在发苦。
那人轻轻一声放下药碗,又悄然无声的退却,“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门又被阖得严严实实。
殷姝不知此刻该如何是好,那只大掌一直若有似无的捻抚着自己颈上的那细肉,而两人相贴抵的地方蔓出滚燙的炽意,灼得她哪儿都不舒服,她怯怯探出头来看姜宴卿。
却望见人冷白的下颌,而后再是那双含着戏谑的幽眸。
“姑娘还没想好?”
少女呆呆着嗔咛了一声,又赶紧埋进了人的怀里,果然这里最是安全。
这次,颈上的力道又大了些,不疼,可痒的厉害。
她总觉得姜宴卿似将她当做了某种毛茸茸的小宠物般。
时间慢慢流淌,她感受着自己的后颈被猛兽幽幽的蔓捻、摩挲,乐此不疲。
似在考量该从哪里下手一般。
终是她先按耐不住,她索性一咬牙,自男子怀中“大大方方”探出头来,凝着一双坚定的泠泠水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