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期间,青铜塔上的战事已经蓄势待发。
不同于殷玄烛的严阵以待,君凛甚至还有闲心放低声音说话:“现在想起来,你似乎一直都很敌视我,可否告诉我原因?”
殷玄烛眼中冷光一凝,冷道:“你若想伤害她,你便是我的敌人。”
君凛听后嗤笑一声,对眼前这人已经厌极,干脆地扬剑往殷玄烛攻去,刹那明晃晃的剑影闪烁而过,青铜塔上的瓦片寸寸碎裂,塌方般朝下滚落。
殷玄烛一边抬手抵挡攻击,一边试图突破对方密不透风的防御。
“别挣扎了,区区一个下仆。”
“你和她不过见过几次面,需要为她奋不顾身至此?还是说——”
君凛的眼眸变得细长,蛇一般聚焦在殷玄烛身上:“你和她早在前世就已经相识?”
显然这句话戳中殷玄烛要害,他眼眸瞬间睁大,以长匕抵住君凛的攻势,铁青着脸朝君凛望来。
君凛甚至低低笑了起来,席卷着睥睨一切的威压,朝着殷玄烛狠压而来。
他口中吐出诅咒般阴毒的字眼:“她就是温眠,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将她拱手让人。”
殷玄烛在快要被拦腰斩断的瞬间抽身拉远距离,调整呼吸,冷冷道:“她想要去哪里,是她的自由。”
他抬刃往前,充满敌意道:“不管你有何企图,我都要带她离开。”
“离开”一词亦是瞬间触怒君凛,他怒极反笑:“离开?眠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放她离开?”
“眠眠一辈子……都要留在我身边,连死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他刻意换了称呼,果然看见殷玄烛眼中怒火暴起。
“你找死!”
殷玄烛咬牙说罢,径直朝他直攻而来。
而君凛翘翘嘴角,随后抬起长剑直斩下来——
“引雷。”
青天白日,晴空万里,竟是蓦地一道惊雷降下,同剑势一起朝着殷玄烛压去!
殷玄烛眼瞳骤缩,以最快速度避开这道攻击,却还是被电光挂住,于脸颊上划出道血痕来。
长留山向来擅长引雷霆紫电之势,此招一出,塔下所有参赛者都看得胆战心惊,暗自庆幸自己没真猪油蒙了心去挑战君凛。
看来……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长留山下仆是要命丧于此了。
此时的君凛大开大合地朝前斩击,引导着紫电雷鸣,凶兽般朝着殷玄烛狠狠扑咬。
殷玄烛从未遇到过这般强劲的对手,只能连连后退,不料只顾着躲闪和攻击,却忘记身后就是狭仄悬崖,竟失足踩中瓦砾,身体倾斜就往塔外坠去。
“阿烛!”温眠再也控制不住,急急朝前走出两步,恨不得放弃一切赶至白帝殿前。
还好殷玄烛眼疾手快地攀住塔檐,惊险地悬挂在外壁,这才没导致摔得粉身碎骨。
君凛缓步上前,垂目俯视着他,眼里似带怜悯:“你永远也比不过我,所以眠眠注定不属于你。”
殷玄烛瞪着他,手上力道并未放松。
君凛眯起眼睛:“我说过,我会在这里彻底杀了你。”
他抬手,远处温眠看得心跳都快停止——
而这时,殷玄烛却突然转头,遥遥朝温眠的方向看来。
两人相距十分遥远,可几乎是一瞬间,温眠就看清了他的眼神。
那只未被眼罩遮挡的玄黑眼眸中,满满当当地装着她的身影。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只有一人,只有一人——这般望向过她。
温眠瞬间心如刀割,眼眶发热,想起殷玄烛方才的话语,一时间百感杂陈,低低说道:
“阿烛,你要赢!”
刹那间,殷玄烛眼中光芒大盛,他欣喜地笑起来,在君凛快要将他斩落时果断松开了手。
塔下参赛者们看到他如此举动,便知这局胜负已定,都不再有兴趣往那边望去了——摔得七零八落的尸体,可不好看。
所有人都宛若潮水往两边擂台走去,而就是这千钧一发之际,战局发生了改变。
殷玄烛松手掉落却恰巧躲过君凛精准攻来的剑势,他猛地睁大眼睛,将手中长匕径直往青铜外墙上插去,随即用力一挑,竟是借力重新飞跃回高塔之巅,刃锋直指依旧站在边缘的君凛刺去!
“我决不允许你再伤害她!”
这一击似乎带着凛凛劲风袭面而来,君凛从未将殷玄烛看在眼里,自是万分轻敌,方才站在高塔边缘亦是要亲眼目睹殷玄烛身死的惨状。
不料殷玄烛竟然绝地反击,举起长刃朝着他面上袭来,几乎是要一击在他面上留下深深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