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雪已经穿过了花园小径，站在了别墅的正门前。
他抬起手，看上去像是想要扣门的样子，小棉袄也在这时闪身，猫着腰进了花园。
忽然，一股仿佛浸透在冬天海水里的凉意笼罩住了她。
那股凉意里夹杂着森冷的杀气，还有浓浓的不详。
小棉袄脊背上的汗毛根根竖起，生理性的眼泪就这么不受控的流了下来。
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逃离，但她双眼里的世界变得奇怪了起来，就像是慢动作回放，走在她前面的江暮雪停下了脚步，一个巨大的黑色的纱幔一样的影子从门上“流”了出来，几乎要将江暮雪整个罩进去。
电光火石之间，江暮雪退后了一步，他双指并拢在空中画了个古怪的形状，小臂往前一推，那黑色的影子居然扭动了一下被弹了开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小棉袄只能愣愣的看着，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那被弹开的黑影居然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第一反应是尖叫，但小棉袄很快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双脚也像是被死死钉在草坪上一样，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将手机举到了眼前，然后她就惊愕的发现，手机屏幕里呈现出来的画面，竟然和她肉眼看到的完全不同！
手机屏幕里，一个满脸阴郁脸色青白，牙齿上还沾着莫名红色痕迹的男人离自己已经不到1分米了，两人几乎是脸贴着脸。
一股腥臭的气味充盈了鼻端，是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而小棉袄的眼前，分明只有一道黑色的影子！
鬼，是鬼啊！
眼泪从眼眶里奔涌了出来，从没感觉过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就在黑影攀咬上小棉袄的瞬间，她侧过头闭上了双眼。
至少不要咬到她的脸，她不想死了之后她的爸妈认不出她来，小棉袄绝望的想着。
然而，疼痛并没有降临。
小棉袄先是睁开了一只眼，紧接着，她惊喜地发现，自己好像能够自由活动了！
她还没死！
惊喜过后第一反应是拔腿就逃，可她抬眸，看到的一幕是让她之后许多年都无法忘怀的。
江暮雪冷着脸，不费吹灰之力扯住了影子，影子碰到他的手，扭曲着变幻成了一个成年男人，然后被江暮雪并不壮硕的胳膊一带，整个人在空中被纶了个圈，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江暮雪抬起一只脚，尖头皮鞋踩在了男人穿着白衬衫的背上，被踩住的男人像是离了水的鱼，不停的弹动着，却无法撼动江暮雪分毫。
江暮雪半拧过身子，和月光一样皎洁的脸看向小棉袄。
“关掉摄像头。”他语气平静道。
小棉袄傻愣愣的关掉了摄像头。
小棉袄觉得自己无法拒绝江暮雪此刻的任何要求。
直播视频在一片“啊啊啊啊啊啊”和“他好S啊”的喧闹里被关闭了。
直到很多年后，江暮雪脚踩着犯人，单手叼着手套，鼻尖微红，垂着眼睫，身后是一轮圆月的图还在【不是粉丝也会存的神图】评选里获得了冠军。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的江暮雪见小棉袄将视频关了，勾了勾唇，轻笑道：“打电话报警。”
第15章 口业
警局里。
邬予给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倒了杯茶，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开始录口供。
“感谢你主动向警方提供线索。”
男人二十多的年纪，剃着平头，长相普通，眼下两团青黑，手指机械的挤压着一次性杯子，看上去十分局促。
“我早该就来的。”男人偷瞄一眼，而后声音沙哑道。
邬予鼓励的看着男人，静静等待他自己开口。
男人定了定神，将那晚看到的情形尽数徐徐道出。
“我是一名会计，我的夫人是一名医生。我通常下班时间都在晚上九点钟左右，但那天我夫人所在的医院附近发生了连环车祸，她必须赶回医院，我们的孩子还很小，所以我就只能请假回家了。”
“路过酒吧那个路口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姑娘站在路边和一个男人吵架，我以为他们是情侣，因为他们看上去年纪差不多大。”
“我当时想，如果那个姑娘要离开，我可以让她搭个便车，我在平台注册过快车司机，是合法的……”
“那你为什么还是走了？”邬予温声打断了对方。
“当时那个男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姑娘表情有点惊恐，她没往我的方向跑，而是转身跑进巷子里了。我家里正好又来了电话，我就走了。”
男人懊恼的垂下头：“如果我当时报了警，她或许就不会出事了。”
“从监控时间和死者死亡时间来看，死者进巷子不久就被杀害了，就算你报了警，恐怕也无法阻止这场悲剧。该为她的死负责任的是凶手。当然，下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可以及时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