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无歇的心跳失了分寸,像受惊的小鹿, 完全不敢直视谢凉宸的眼睛。
谢凉宸说让他以身相许,可其实,桑无歇从见到谢凉宸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动了心。
几个时辰前,他本在床上小憩,忽听得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一位年轻姑娘。
门外的少女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柳眉之下是一双漆黑澄澈的葡萄眼,腮边两缕发丝随风拂面,明晃晃的春日在她毛茸茸的头顶洒下一圈碎金,灿若骄阳,明媚无双。
不知为何,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桑无歇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可是面前这个姑娘确实是第一次见。
平常若是有人路过借水,桑无歇最多让别人在门外等着,他进屋舀一瓢水端出来,可是今天,桑无歇莫名想让这个姑娘进来坐一坐,和他多说几句话也好,要是能互换姓名,那就更好了。
没想到还是谢凉宸主动问他名字,桑无歇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心底却已经荡开一圈细碎的涟漪。
可是没想到变故发生得这么突然,他的魔种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发,直接冒犯了姑娘不说,还伤了人家的身子。
桑无歇只要想到自己发狂把人家扯进怀里埋在颈间吸血的画面,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哪能再占人家的便宜,做她的夫君?
谢凉宸捏着如玉公子的下巴,手指在他光滑的脸颊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摩擦,像是恋人间暧昧的轻抚,又好像在催促桑无歇快点答应将自己许给她。
桑无歇的耳垂红得要滴出血来,正当他翕动着嘴唇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窗外突然飞来一只黑色的鸟,尖声嘶叫着停在了窗棂上。
榻上相望的两人齐齐回头,只见窗台上停着一只朱喙黑羽的乌鸦,口中叼着一卷书信。
谢凉宸松开了捏着他脸颊的手,朝那边扬了扬下巴:“是不是妹妹给你寄家书过来了?”
桑无歇微微一滞,从榻上起身,缓步走向窗台,嘴里喃喃道:“芊芊每月后旬都会寄一封家书给吾报平安,现在才月初,怎么就来信了?”
谢凉宸也下了榻跟过去,看着桑无歇揉了揉乌鸦的脑袋,然后取下了鸟儿口中叼着的书信。
小小一卷书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两行墨字——
“哥哥,姜祎逼我从了他,我宁死不屈,许是难逃一死。芊芊别无他愿,只想葬在家乡,还请哥哥前往光华门为我收尸。”
落款是两个字,芊芊。
谢凉宸看完心神一震,一股不祥的预感冲上了心头,马上转头去看桑无歇,只见他紧紧握住手中的信纸,胸膛剧烈起伏,眼神涣散,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整个胸腔都在往外漏气,咝咝作响。
谢凉宸还没来得及说话,桑无歇突然发了狠似的冲向房间的角落,捞起角落里的一柄剑,推开门冲了出去。
“桑公子!”谢凉宸惊声喊道,连忙也跟了出去。
与此同时。
光华门后山的阴暗角落里,身着黄色剑袍的肥胖男子正朝一位柔弱女子逼近,眉目间毫不掩饰地释放着□□邪性。
“芊芊,你从了我,我不仅给你修习光华门最好的功法,还能助你成为内门弟子,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你就是不答应呢?”
桑芊芊攥着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随着姜祎的逼近而步步后退,颤声道:“姜祎,强迫他人有什么意思!”
姜祎看着桑芊芊一脸决绝的模样,心底侵略欲望更盛,越看越觉得桑芊芊这副宁死不从的模样可爱,于是伸手想去勾她的下巴。
桑芊芊几乎是立刻拔剑往他的手腕上砍去,姜祎瞬间将手往后一收,桑芊芊的剑锋将他的虎口划出一道血痕。
可是这一道浅浅的伤口却没拦住姜祎,反而这微微的疼痛让他愈发疯狂,只听得姜祎邪笑了两声,哑声警告道:“多少女子求着都入不了我的眼,你有幸能得到我姜祎的临幸,别给脸不要脸!”
桑芊芊将长剑横在胸前,抿着唇一言不发,像是做好了与姜祎死斗的准备。
“桑芊芊,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度,”姜祎摇头晃脑地揉了揉渗血的虎口,阴狠抬眸,“要是把我惹毛了,你会死得很惨。”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被你玷污!”桑芊芊低吼道。
“是吗?那就试试!”
姜祎话音未落,整个人都扑向了桑芊芊,桑芊芊立刻旋出一道锋利剑气,奈何凝真境中期修为的她怎敌抱元境后期巅峰的姜祎,姜祎只不过浅浅划下一道剑风,就轻易破开了桑芊芊的攻势,他再随手点出一道指劲,直接把桑芊芊手中的长剑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