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久久无人说话,重新恢复到了安静的状态。
莫哀岁头一点一点地,陷入到了沉睡之中。
*
莫哀岁睁眼眸清醒过来的时候,骤然看见一张俊美冷漠到邪气的脸悬在她的眼前,带着一抹探究与冰凉。
穆权台按在车窗上,身体前倾,凑近了看着莫哀岁,后者身处的空间逐渐被压缩至逼仄,直至莫哀岁完全被纳入自己的身影之下,不得一丝喘息的气息。
“睡着了?”
莫哀岁骤然吓了一跳,身体向后缩,试图躲开那充满侵略性的视线,但后背已经挨到了车身,避无可避,她伸出手抵住穆权台的胸膛,蹙了蹙眉头,不明所以。
“不然呢?”
穆权台感受到了莫哀岁的抗拒,他适时地收回手,抽身下车。
莫哀岁坐在车内,吐出一口浊气。
她感觉穆权台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那抹探究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感觉自己在面对随时都要爆炸的炸弹。
不知道自己能够瞒到几时。
室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阿姨们接到岁岁小姐出院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晚餐,等到莫哀岁回来的时候,饭菜正好端上桌。
而莫哀岁心中念着明日的实验室,并没有吃下多少,很快就放下了筷子,起身离开。
其中一位照顾莫哀岁挺长时间的阿姨见此,跟了上去,劝道。
“岁岁小姐,仅吃那一些可不够,您有没有其他想吃的,阿姨再去做……”
“没事的,阿姨,我今天不太饿——”
话戛然而止,莫哀岁伸手拧开了房门,发现她原先住的房间被重新布置了一遍,颜色鲜艳极了,就像是她即将结婚一样,窗口摆放着鲜花与各式各样、林林总总的红色礼品盒。
莫哀岁被这刺眼的颜色刺的眉头一跳,转头看向一旁的阿姨。
“……这是怎么回事?”
“岁岁小姐,这是穆先生吩咐的——”
“好的,我明白了。”莫哀岁不想再听到穆权台的名字,她揉了揉额角,脑仁胀痛无比,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再问下去没有任何意义,“阿姨你忙去吧,我这就歇息了。”
阿姨笑着点点头,莫哀岁抿了抿唇,锁上了房门,她看着房间里多出来的东西,没有任何察看的欲望。
她将床上多余的东西扔到一边堆积起来,拿上干净的衣服转身去了浴室。
热水从顶上喷洒而下,沿着莫哀岁的脊背缓缓流淌在腰腹,顺着大腿汇集在地面,然后朝着下水道处汇总。
热气氤氲了莫哀岁精致的眉眼,忽然,她瞳孔皱缩,倒吸一口凉气。
腰腹与大腿上尚未退去的吻痕与手印,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莫哀岁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洒中的水越开越大,如瀑布一样冲刷着莫哀岁的身体,等她清洗到她认为干净了的程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
关上灯,莫哀岁躺在床上,睡意很快袭来。
然而,就在她即将睡着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门外刺眼的灯光于门框,形成一道狭长的方形光亮,一直延申至莫哀岁的床尾。
穆权台端着水,闯入了莫哀岁的视线里。
他逆着光停足在莫哀岁的身前,而其身后的灯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他发丝凌乱,周身还萦绕着一股水汽,好似刚洗完澡便立马过来了。
他顺手带过门,狭长且刺眼的方形光亮消失不见。
莫哀岁坐起身来,转瞬间,她摁开房间内的灯,心中警铃大作。
她明明锁好门了……
像是知道莫哀岁想问什么一样,穆权台将水杯与消炎祛肿的药塞进她的手中,莫哀岁蜷了蜷手指。
“吃点药止痛。”
意识到穆权台说了什么东西后,莫哀岁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
她真想要撕烂穆权台那张浅笑的嘴脸!
“比起这个,我觉得,我更需要避孕药。”
我不会为一个畜生生出一个小畜生来……
莫哀岁想了想,终是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她无意与穆权台起争端,将事情越闹越大,当然同时,她也不想让生出一个孽障来。
穆权台的手骤然捏紧,表情顿时收敛,周身气压极低,让人如置冰窖。
他不言语的样子像是能将莫哀岁一口吞下的野兽般骇人。
半响,他松开了手,红色的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深不见底。
“不用,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哈。”莫哀岁捏着药丸,眼里生出几分古怪之色,最终,她只是嗤笑一声,索性吞下药,躺下,任由自己沉入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