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哀岁罕见地结巴起来,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来,手还保持着握着药丸的姿势,她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自己的导师。
思量之间,手指一颤,掌心中的药丸不慎洒落在地,发出一声声清脆的落地声。
她之前因为种种事情,已经阔别自己喜欢的专业与实验室已经很长时间了,此时再看到自己的导师,竟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触。
再见到熟悉的人,莫哀岁反应慢了些,不知道导师来这里的目的。
“老师,您怎么来了……?”莫哀岁抿了抿唇,视线移到了地上的药片身上,轻颤睫毛。
不止莫哀岁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连准备好如何说服莫哀岁返回实验室的刘师康都罕见的哑了声,小老头喉头一阵哽咽。
莫哀岁的状态比他预想的要差上许多。
莫哀岁消瘦了很多,几乎是要瘦得脱了相,若不是模样还有几分相似,刘师康近乎都认不出莫哀岁来。
她眉眼间是消散不掉的愁绪,最让人担忧的是,莫哀岁手腕上莫名出现的、已经结痂的伤口,它们像是两只丑陋的蜈蚣趴在那里,十分的突兀。
看疤痕状态,是新添的,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以莫哀岁目前这个状态,网上所说的那个病情,极有可能遗传下去,一个身体极不健康的人,如何在强压下顺利诞生出后代?
小白鼠在强压之下都会抑制繁殖后代的欲望,怎么到虫族在前的星际人类在这里就选择性遗忘了?
纵使有超SSS+Alpha诞生,又能怎样?
去掉遗传病的风险,能否有十几年安稳的生活提供给ta?
现在以极端的方式来逼迫莫哀岁就范,是要将莫哀岁活生生逼死吗?
察觉到导师的视线,莫哀岁颇为不自然地反转手腕,将伤口转向自己,垂下手,借着长袖口掩饰住手腕上的伤口。
然后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看着导师,询问道:“老师是来找穆权台的?”
说这话的时候,莫哀岁的语气带着点希冀。
“……不是。”
见莫哀岁如此反应,刘师康知道她这是不想让他看见,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生硬地将话题转到新型虫族上。
“是有关虫族的事。”
刘师康欲言又止,莫哀岁瞬间明白了导师的意思。
她想起之前艾丝绣来的时候问的她那些问题,莫哀岁眼眸一亮,彷佛看到了自由在向她招手。
就连一旁监督莫哀岁吃药的阿姨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接下来的话不能再继续听了。
“岁岁小姐,这药……”阿姨面露难色,医生特意嘱托她们要亲眼看着莫哀岁吃药,她一走,可就看不到莫哀岁吃药了。
“没事,阿姨,你先放这里吧,我待会就吃了。”莫哀岁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打发阿姨退下。
“好。”
等到客厅里再无一人的时候,两人才坐下,刘师康将新型虫族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
莫哀岁端坐在刘师康对面,认真的听着刘师康说着,眉头一直皱着,没有放下来过。
事情远比她想的要糟糕许多。
单单新型虫族被人盗窃致使它逃逸这一点,就足以让莫哀岁担忧。
unity虫的体型比其他种类的虫族要小上许多,肉眼捕捉率较低,会有清理战场时遗漏的可能。
因为体积小,所以它能够通过五官或者伤口,钻进人类的身体,从而通过释放某种信号来控制人类。
一旦被寄生之后,很难通过肉眼的观察出这些已经感染的人与正常人的区别,被感染者会潜伏在人群之中伺机而动,通过近距离的社交来扩大感染人群。
若她们不及早将被寄生的人排查出来,那虫族泛滥开来将是迟早的事。
而且,圣毕茨德市人员密集,一旦感染,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我们需要尽快研制出抗unity试剂,不然,一旦它们大量几乎寄生在人类身上……”刘师康剩下的话不必严明,莫哀岁也知道其严重性,“现如今,急缺科研人才,莫哀岁,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能加入我们吗?”
即使没有刘颜一那篇论文做引子,他们最后也会找上莫哀岁,毕竟,同时修信息素研究学与智能AI两门专业的人只有莫哀岁一个。
莫哀岁坚定地点点头,但随后便犹豫了起来:“联邦政府知道这件事吗?”
胳膊拧不过大腿,联邦政府不点头,即使莫哀岁再愿意,她也出不去这里。
这下轮到刘师康惊讶了:“穆权台没有和你提起这件事吗?这件事最后是由他敲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