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数数厨房的刀具,看看有没有多。”管家看了一眼不远处地两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跟一旁的阿姨说道。
莫哀岁的性子太过执拗、偏执,前几天的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他们着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触莫哀岁的霉头,他们生怕会引爆莫哀岁心中的怨气与偏执。
阿姨在管家的提醒下,此时也如梦初醒,记忆被瞬间带到了数天前的一个晚上——
那时晚饭过后,夜已经深了,就在阿姨们打扫着卫生的时候,不期然间,莫哀岁与穆权台突然爆发争吵、争吵得激烈,门半开着,与一楼室外联通着的房间里能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的像是摔碎了什么乒乒乓乓、瓷器碎裂的声音。
那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考虑到穆权台也在里面,他们一时间并没有上前询问情况,总觉得穆权台能够处理好一切。
然而,不多久,穆权台直接抱着满身是血的莫哀岁出来。
脸色阴沉得可怕。
穆权台怀里的莫哀岁手腕上冒出的鲜血,正顺着莫哀岁的手指握着的刀尖,一点一滴地流淌在地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步步滴血。
鲜血与灰色的地板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样血腥的一幕直接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显然,他们没有预料到,这个时候会见到这样的一幕。
室内安静极了,在场的人的声音都无形中放大了,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使他们开始不安起来。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开口去问,只能将事憋在心里,一部分人开始慌里慌张地上前夺莫哀岁手中的刀,另一部分人争分夺秒地调出车库中的车,配合着穆权台将莫哀岁往医院里送。
阿姨记得很清楚,那一晚的场面似乎像是在播放电影一样在她眼前闪现,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场所有的人都在争分夺秒,只有一个人是例外——穆权台怀里的莫哀岁。
当时,他们一边担心莫哀岁误伤了她自己与穆权台,一边想要瞅准时机夺下莫哀岁手中合力握住的刀。
然而,莫哀岁还在挣扎,她抗拒一切人的靠近,她警惕他们夺刀、给她包扎,倘若不是穆权台扣紧了莫哀岁的手,她似乎要从穆权台怀里挣脱出来,握着手里的那把刀,朝捅穆权台的胸口一刀。
拉扯之间,莫哀岁的血流的速度更加快了,但她本人却不甚在意这些,她恶狠狠地看着穆权台,似是要撕扯下一块肉来。
最后还是穆权台夺下莫哀岁手中的刀后,做了一个简单的止血,赶往医院,事情才得以完结。
他们后来才知道,穆权台也受伤了,只是那时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莫哀岁身上,没有人注意到穆权台。
那一夜,整个别墅内,灯火通明。
还有那一地的鲜血,一点一滴地被仔细地擦除掉。
擦地上的血的时候,阿姨们的手都在颤抖。
谁也不知道莫哀岁是从哪里拿到的刀,然后在穆权台面前如何直接划伤了手腕。
那一晚一切的一切,他们都无从知晓,他们只知道,经过那天的事后,穆权台好像就变了,他比之前更加在意莫哀岁,面对莫哀岁的讥讽也佯装听不见,不反驳、不回应,甚至到了家中阿姨们要实时注意莫哀岁每日做了什么的程度。
莫哀岁自己沉默了一段时间,一直都是独自一人,不说话,不出门,不看娱乐节目……只是单纯地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出现在旁人面前的只是一副空壳。
有一天,这个封闭的情绪出现了一丝裂痕,莫哀岁踏出了房门,去了后花园散步。
莫哀岁好不容易走出去疏散一下心情,他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为妙。于是阿姨们都没有去阻止,相反,都赶紧在有危险的地方加紧防护措施。
阿姨步入厨房,细细地清点刀具,连切牛排的刀子阿姨都没有放过,仔细地数了一遍。
再然后仔细地放好,锁在莫哀岁根本找不到的小柜子里。
过了一个多小时,冬日的第一缕阳光洒下,外头的天渐渐明了起来。
不知道被雪覆盖的花园里的两人说了什么,莫哀岁终于回了房间,阿姨送了一口气,锁上厨房的门后,这才出去开始清扫积雪。
清扫到一半的时候,阿姨突然想起来,前几日艾丝绣公主给莫哀岁小姐送来了一个极丑的雪人,那个雪人现在还在冰箱里好好地保存着,想来是极其喜欢的吧。
阿姨想了想,和其他人一起在院子里堆了一个雪白的雪人,正对莫哀岁卧室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