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论：“……”
“不好意思, 我……”莫哀岁陡然惊醒，眼前的不是烦人恼人的太阳, 而是一颗卷发少年的脑袋，莫哀岁蜷缩了一下手指，手指却不慎勾到了少年头顶带卷的发丝。
索拉论纤长的手指覆上来，轻轻压住了莫哀岁欲想抽回的手，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沾着药水的棉签，像是在克制自己紧张的情绪。
“没事, 如果能够让你开心的话, 你、你想摸多久都行……”
少年红着脸低着头, 瓮声瓮气地道, 说话的语气少了莫哀岁白天见他时的那股阴阳怪气与不屈，倒是展露出少年特有的羞郝的情绪。
莫哀岁：“……倒也不用。”
莫哀岁缩回手指, 索拉论也顺势放下了手，他轻轻握了握手掌，好像这样做就能够将手中的温度留的时间再久一点儿。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莫哀岁眨眨眸子，她不太适应与人一起发呆，尤其是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她要重新整理思路改进机甲。
索拉论缓解尴尬的时候，眼神不自主的瞄向了旁边莫哀岁来不及收起来的笔记本。
“笔记本？感觉像是上世纪的东西了，没想到你现在还在用这个。”
“孵化园没有给你配光脑吗？我这就去找罗佩。”
索拉论就要站起身，但是立马被莫哀岁拉住。
“我有光脑，只是习惯了使用笔记本去记录一些东西。”莫哀岁顿了顿，顶着少年求知的目光继续道，“越是原始的东西，私密性就越强。”
索拉论听莫哀岁这么说，手上的动作不停，又继续给她额头上药。
“在技术不发达的年代，纸是最便捷的传播方式；而在时时刻刻都处于网络监控之下的时代里，纸又会是最安全的。任何人的一生都会或多或少的在网络上留下足迹，网络的记忆又是人在操纵，你被困在信息茧房里，真真假假的消息无从分辨。”
“人为操作让一些信息消失殆尽太简单了，但纸质只要待在固定地方，处在稳定环境中，即使过了上千年，依然可以被后人解读。而不是仅靠人为打造的信息茧房就能……”
“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莫哀岁又想起那个仅凭野史的只言片语就带着未来的希望孤身来此时代的温舟舟了。
如果温舟舟在自己的那个时代，考古一定会大有作为。
她的那个世界又太多的未解之谜了，温舟舟或许能够在她那个世界大有作为。
索拉论听得入神，逐渐的没了动作，即使莫哀岁已经说完，索拉论还是没有回过神来，拧着剑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懂，我听明白了。”索拉论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与崇拜，“你有些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也不想留下任何痕迹……”
会是机甲吗？
比如，害怕被人提前盗取思路？
莫哀岁停下话语，视线停在了少年手中的棉签上，她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时间不早了，是时候回去睡觉了。”
“哦好……”
索拉论的意识被瞬间拉回现实。
索拉论沉默了一下，他听懂了莫哀岁的潜台词，她想让自己离开。
莫哀岁原本就是为了让他安心才让他进来上药，而不是因为他……
算了。
索拉论沉默着将东西重新收拾进医药箱，然后提着小小医药箱一路走到玄关处。
这栋公寓内所有的套房设计都相差无几，每一件房间的“初始套装”都大差不离，一样的软装，一样的家具，自己住的房间也是这样的布局。
孵化园的管理算不上人性，但绝对是一个好物业，可以根据居住者的要求进行装修，大多数的Omega都会在住进来之后不断的装饰自己的公寓，以便住的更加舒适。
索拉论看着与他房间相似的、一成不变的家具软装，叹了一口气，橙红色脑袋别扭地扭过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莫哀岁。
“那个……”他颇为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声，“我想……”
“怎么了？”
莫哀岁起身走了过来，询问道。
忽然不知道索拉论想到了什么，耳尖突然一红，他故作正常，咽回了嘴边的话。
“没事，你也早点休息。”
目睹这一切的莫哀岁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好回了一句“晚安”。
*
“操！”赫得温恶狠狠地锤了一下指挥台处的面板，喘着粗气，眼神狠戾地看着指挥台处各个站点传来的伤亡人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