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栖垂头,露出后脖颈上的大片咬痕和鞭痕。
痕迹被温暖的掌心覆盖住,带着厚茧的手心在伤口处摩挲着,引起阵阵战栗。
沈容栖只能承受着。
承受着顾英带给他的痛苦。
曾经同太子殿下同窗读书的时候,太傅曾说过,逆境之时,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也。
沈容栖谨记太傅的话,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着,突然听顾英开口道:“倘若我留下你这条命,你就站在我这边。”
沈容栖不明所以,抬头看去,正好和顾英对视上。
顾英喉结滚动,垂眸,语速极其缓慢,一字一顿道:“你说,你会站在我这边?”“是,没有任何理由的,站在你这边,无论你做什么,”沈容栖眼眶微微红了起来:“我只希望,待大人鹏程万里之日,能允许我回家。”
顾英沉默了,半晌后,他伸手拿起小桌上的粥碗。
盛粥的勺子递到嘴边,沈容栖张开嘴小口小口吞咽着,同时双手紧紧抓着顾英的衣带不松开,像一只战战兢兢的小兔子。
一碗粥吃了几口沈容栖就吃不下去了,轻轻环抱住顾英的腰身埋头在他怀里,显现出弱势姿态。
沈容栖的脖颈被顾英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同时听顾英开口道:“我答应你,日后定允许你回家。”
可以回家了,被允许回家了。
沈容栖眼眶子顿时有些热了起来,怕被顾英看到,他把头埋的更低了一下,点了下头。
顾英继续道:“既然进了总尉府,那就是我顾英的人,若是敢同他人苟合染指,后果自负,至于你那个朋友,昨日被司礼监提督带走了。”
沈容栖闷声问道“那他…那…那个男人…司礼监提督,他会杀了我朋友吗。”
“你很在乎他么。”
沈容栖忽然被顾英推倒在床榻上,心里咯噔一下,惊恐之余脚踝被男人一把握在手里。
沈容栖想把腿脚缩回来,但是转念一想命都被顾英掐在手里,好不容易和他的关系缓和了一些可不能再惹怒,故而又不太敢缩回来。
犹豫间,冰凉的镣铐咔哒一声锁在了他的脚踝处,凉的沈容栖一哆嗦。
他惊恐的看向顾英,那个已经宽衣解带,露出大片胸膛的男人。
第十九章 同盟
明明刚才都已经表忠心站在他这边了,顾英的态度和语气也好了一些,怎么还来这种事,简直翻脸比翻书还快,沈容栖完全摸不透顾英这个人。
见顾英弯腰在床边柜子里找东西,沈容栖一边往床里退一边摇头:“顾英,不要,我不可以了,会受伤的,顾英,不要那样对我,我好好留下来哪里也不去,求你,求你不要再那样对我。”
彻夜过度的惩罚让那里仍旧疼痛难忍,沈容栖简直无法想象,若是顾英再进去,自己会不会直接被他弄死在床榻之上。
只可惜带着哭腔的求饶并没有被理会,沈容栖的示弱也没得到任何宽恕,他被顾英拽着脚踝上的链子给拖了过去。
顾英立在床边,居高临下俯视着趴在床边的小兔子。
沈容栖微微抬头,眼角泛着点点湿意,伸出手扯了扯顾英的小指,软声软气的开口:“别…”
“腿,分开。”
顾英的手已经贴在了腰腹处,沈容栖闭上眼睛,咬着嘴唇思考自己对这个男人示弱表忠心,是不是做错了,他到底应不应该站在顾英这边,还是坚守底线和顾英硬碰硬。
但是想象中的强迫并没有上演,仅仅是下巴被抬起而已。
顾英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睁开眼睛,看着我。”
沈容栖乖巧顺从的睁开眼睛,挂在眼角的眼泪被顾英用指腹轻轻抹去,沈容栖猛然发现,原来示弱是有用的。
顾英的拇指在沈容栖红唇处点着,打圈,最后探入口腔。
“那里的伤自己上药,我会找人给你看手骨的,姑且断不了,至于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间屋子里,他人自会平安无事。”
手指抽出,顾英转身离开了。
沈容栖坐在床榻上,抬手擦了擦嘴角,最后瞥了一眼脚踝上的银链子,眼角泛红,但目光坚定。
虽然遭了羞辱,但好歹自己和姜文洲的命保住了,沈容栖觉得不算太亏,至于在顾英面前适当的示弱,他更是手到擒来,做戏而已。
余光瞥见顾英放下的药膏,沈容栖盯着那药膏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妥协了,自己掀了衣服下摆,慢吞吞的擦了药。
傍晚的时候,沈容栖正在案桌前描绘偌大总尉府的结构图,锁着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沈容栖急忙将已经绘制了一小半的图纸藏进袖子里。
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领着好些侍女鱼贯而入,吩咐她们把吃食摆在沈容栖面前,沈容栖看着她们一个接一个的进来,再出去,最后将食物摆满了整个案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