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回答,赤衣人发出了一阵怪异的笑声,而他对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是以只是毫无波澜地站在原地,任由赤衣人一边怪笑一边欣赏着他清冷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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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大暑这天,此时译城楠麒山的南云派里,蝉鸣在山林间此起彼伏,似是在斥责酷暑的难耐。
此时,易泽冰随着一位一身灰衣的南云派弟子来到了一处水榭,那灰衣弟子对他说道:“易公子请在此处稍候片刻,我这就去请秦师叔。”
“好,多谢小道长。”他话刚说完,那位弟子就离开了。
他站在水榭边,看着水中杨柳的倒影,竟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在霖门寺藏经阁遇到的那个小贼,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已经成了亲的纪英霖。
他蹙了蹙眉,有点心烦地拔出背在身后的断剑武了起来——他没有听取凉一大师的意见,又在霖门寺呆了几天后就动身来到了南云派。
他打算拜南云派掌门张鹤凌为师——据他所知,南云派是最为正宗的道家门派。他心想,修道之后很有可能会羽化成仙,成仙之后就能忘记这尘世间的烦恼了吧?
他一边想着一边有点失神地耍着剑招,一不留心竟就把手中的断剑甩了出去,他心中暗叫不好,刚想施展轻功去追,却见一个灰色的身影把那断剑接住了。
在他再次愣神的瞬间,那身影已经来到他跟前了,他这才看清来人是一位长相清癯的中年道长。
“哈哈哈,好剑法啊!只是,这剑怎么断了呢?”那灰衣人开口说话了,一边说着一边把断剑的剑柄递回给他。
他一愣,然后赶紧接住了断剑,抱歉道:“道长抱歉,是晚辈鲁莽了。”
那人又呵呵地笑了笑道:“无碍无碍”,说着,这灰衣道长盯着他打量起来,“你就是易青恒和易云秋的儿子易泽冰?看上去确实和你父亲有几分相似呢。”
他赶紧作了个揖道:“晚辈正是易泽冰,想必前辈您就是秦思杨秦道长吧?”
那人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就是秦思杨。不知易公子为何不待在易心山庄好好地做个清闲的少庄主,反倒千里迢迢地跑来我们南云派呢?”
他赶紧诚恳道:“秦道长,实不相瞒,晚辈此次前来是为了拜张鹤凌张真人为师,不知秦道长是否能为晚辈引荐?”
听到这话,秦思杨似乎一惊,笑了笑道:“原来如此,只是,易公子此番来得不巧呢,我师兄已经闭关修炼了,我也不知道他何时出关。”
听到这话,他心中顿时一阵失落,但还是厚着脸皮说:“晚辈来得确实不巧,不过,晚辈愿意等,不知道秦道长能否让晚辈在此暂住一段时间?”
秦思杨笑道:“当然可以,易公子请随我来吧。”
要知道,易泽冰的父亲和爷爷都是出了名的“易心神医”,他们都曾经“悬壶济世”闯江湖,期间不知救了多少人命。看在他们的份上,秦思杨自然会好好地招待易泽冰。
很快,易泽冰就跟着秦思杨来到了一处院落,推开院门看到里面的景物时,易泽冰莫名就觉得这里似曾相识。
“易公子,此处是南院,当年您双亲也曾在这院子里住过一段时间。易公子您自便,我还有事要忙,先行离开了。”
“好,谢过秦道长。”他话未说完,秦思杨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走进院子里把院门关上,这才想起父亲似乎曾跟他提起过,他是在南云派的南院出生的,怪不得他对这里有种熟悉感。
想起双亲,他又想起了山庄里的伤心事,不由得叹了口气,而后简单地打扫了一番这院子就在这住了下来。
是夜,浅眠的易泽冰忽听得门外似是有动静,朦胧中,他还闻到了一阵似有若无的花香,他顿时就想起了在霖门寺遇到的那个小贼。
他猛地就睁开了双眼,抓起床边的断剑就冲了出去——待他来到院子里时,果然看见一个人影往院墙翻了出去。
“站住!”他一边喊一边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令他意外的是,当他来到院墙外时,那人居然没有继续往前跑,而是停了下来,背对着他站着——这架势,似乎就是特意等他来似的。
他愣了一下,而后问道:“你是何人?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地要作甚?”
清浅月华中,那黑衣人冷冷地笑了笑,而后慢慢地转过身来——黑衣人脸上那熟悉的面具顿时撞入了他的视线中,他皱了皱眉,严肃道:“又是你这个小贼,你究竟是何人?之前夜闯霖门寺,如今又偷闯南云派,你究竟有何意图?”
黑衣人——也就是燚殳骼,他没有回答易泽冰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道:“怎么又是你?不过正好,你上次坏了我的好事,我正想寻你报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