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易泽冰就带着他从小路来到了南云派的南院——路上,他们也遇到了几个南云派的弟子,那些人都很热情地跟易泽冰打招呼,然后奇怪地看他几眼,但也没有多问。
他跟着易泽冰走进了南院,却见一个中年道长从屋里走了出来,易泽冰赶紧上前打招呼——
“秦道长,您怎么在这呢?实在抱歉,之前不得已不辞而别,如今又来打扰您了。”
秦思杨笑了笑道:“无碍无碍,反正我已经收到了您的书信。”说着,秦思杨又看向了正低着头的他,“这位就是你在信中提到的那个兄弟?”
“正是他,”说着,易泽冰也看向了身后的他,“小捷,这位就是秦道长。”
低着头的他快速翻了个白眼,然后硬着头皮抬起头来,礼貌地对秦思杨笑了笑,“秦道长,您好。”
秦思杨看到他的脸时一愣,而后笑道:“果然,他和你父亲的徒弟纪英霖确实长得一模一样呢,看来他真的是纪枫失散多年的儿子啊。”
听到这话,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段时间,易泽冰也常常跟他提起纪枫和纪英霖这两个人,不断地给他灌输他和纪英霖是双胞胎兄弟之类的思想。但是在他的记忆里,他是义父从野兽手中救回来的弃婴,从小就在魑魅营里栽培,直到后来成长为一名合格的魅影。
在他的世界里,他根本就没有父母兄弟。是以,他只觉得易泽冰的话是天荒夜谈,又或者他真的和易泽冰提到的那个人长得很像,但他觉得这只是巧合罢了。而易泽冰看到自己和那个什么霖儿长得像,就把自己当做替身了,为了满足自身的私欲才把他留在身边的。甚至还编出了失散双胞胎之类的故事来哄骗假装失忆的他,想到这,他对易泽冰更为厌恶了。
“小捷,秦道长问你话呢。”
听到易泽冰的声音,他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有点傻愣地看向秦思杨,无辜地问道:“道长,怎么啦?”
看到他这目光呆滞的样子,秦思杨一愣,笑着摇头道:“没事了,”说着,秦思杨又看向了易泽冰,“我还有事要忙就先离开了,你们自便吧。”说完,秦思杨又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秦思杨匆匆离开的背影,他暗暗地松了口气,这时,易泽冰忽然问他:“小捷,你还记得这棵杜英树吗?”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把断剑“嗖”地就卡在了他的喉咙处。
“别动。”易泽冰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在心里把易泽冰骂了一遍,同时没忘了继续装柔弱,浑身哆嗦了一下,颤抖着声音问道:“易公子……您……您这是要作甚?”
易泽冰把他的脸转了过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真的失忆了?”
他看着易泽冰那双忽然冰冷的眸子,眼里居然有泪花闪现,伤心道:“你不相信我吗?我……”不知为何,他话未说完,心脏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头部也被一阵剧痛冲击着,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看到他忽然晕过去了,易泽冰赶紧把断剑收了起来,一手搂着就要掉在地上的他问道:“小捷!你怎么啦?小捷!”
说着,易泽冰使劲晃了晃他的身子,“喂,别装了,小贼?快醒醒!小贼!”但是他的双眸依然闭得紧紧的,丝毫没有要睁开的迹象。
易泽冰皱了皱眉,然后抓起他的手把了把脉,发现脉象都乱成一锅粥了。易泽冰赶紧把他抱回了屋里放到床榻上,然后马上往秦思杨的住处赶去,打算找秦思杨来帮忙。
只是,易泽冰刚离开南院,就有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进了屋里,然后来到了燚殳骼的床边,目光犀利地盯着已然晕倒的燚殳骼。
此时,窗外的夏风夹杂着杜英的芬芳飘了进来,令人陶醉又迷离,仿佛跌进了一片朦胧的梦境之中。
第七章 忽然的沐浴
南云派南院,一阵大风忽然刮来,把院子里的杜英树摇得东倒西歪。此时,屋内的床榻上,燚殳骼猛地就睁开了双眼,拔出短刀格挡住那黑衣人不知何时砍下来的大刀。
“哼,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就这样晕倒了呢?”那黑衣人开口说话了,脸上戴着和他之前戴的一样的面具。
他皱了皱眉,猛地挥刀扫开了那人的大刀,冷冷道:“你最好别乘人之危,不然让国师知道了,你会死得很痛苦。”
那人笑了笑,不屑道:“死就死,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怕死?”
听到这话,他顿时怒火中烧,如若不是内伤在身,他真想此刻就挥刀把这人砍了。但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他只好暂时隐忍着,只是冷笑道:“如若不怕死,你刚才那一刀就应该加上内力,而不是只是摆个花架子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