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在火光和月光的映衬下格外恐怖,小胖墩咽了咽口水,但周围的小屁孩都看着他,他就只好挥着塑料小铲子组织大家一起上。
可是不管怎么敲怎么打这石头都纹丝不动,连一点石灰都没卸下来,小屁孩们急得面红耳赤,阮再少扬起眉毛抱臂嘲笑。
但还没笑出声,小胖墩突然丢下铲子面向他,两只小手攥紧裤子,胸膛上下起伏两下,然后使出了绝招——哇哇大哭!
他一哭,其他小屁孩也跟着哭,眼泪说掉就掉,可谓是惊天动地地动山摇,简直比上次的音乐节还大声。
“嘿……”阮再少瞪大眼,周围游客都看向他们,有几个大人也走了过来。
“你你你不讲武德!”阮再少后退几步,又见雁响蹲下来掏出纸巾要给小屁孩擦眼泪,他连忙拉住人,“你心疼他还是心疼我呀,赶紧跑啊!”
沙滩上不好跑,特别是还穿着拖鞋,两人深一脚浅一脚东倒西歪地往前,直到把吵闹和喧嚣都丢在身后老远了才停下。
阮再少跑着跑着就笑了起来,松开雁响的手撑着膝盖喘气。
雁响提起脚抖掉鞋里的沙子,见阮再少笑得开心,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这里靠近椰子湾边缘,再往前就是警戒带拉出的禁行区域了,因此没多少人,只有一两对小情侣在散步或是坐着看星星。
阮再少似是觉得自己的笑声太毁人家情调,便收住嘴直起身,大松一口气转头对雁响说:“我心情好多了,谢谢你呀!”
月光在他的头顶上洒下一道柔和的光圈,仰起脸时眼睛亮晶晶的,两个酒窝也是。
雁响下意识伸出手撇开挡住他眼睛的一丝长发,而阮再少不知道是被头发弄得痒还是怎么,眨了眨眼往后躲了一下。
雁响一顿,立马放下手,咳了一声:“……谢我干什么?”
爷爷能哄他开心,小屁孩也能逗他开心,只有他什么都做不了。
阮再少歪头看着雁响躲闪的眼睛,瞬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你是不是想说你什么都没做我不应该谢你啊?”
雁响抿了抿嘴,阮再少又继续道:“听爷爷讲故事我会开心,看小屁孩吃瘪我会开心,今天天气好我也会开心,但是你知道吗?”
阮再少一步跳到雁响面前,笑着说:“你愿意听我说废话,愿意当我的树洞是最让我开心的,那当然要谢你呀!”
海水的波光倒映在他脸上,月牙眼里像是有童话故事里的精灵棒,闪一下,就触发了吸引人目光的魔法。
雁响被他的笑容感染,弯着眉眼说:“我知道了。”
阮再少点点头,又听雁响叫了声“队长”。
“嗯?你别叫我队长吧……我担不起——”
“队长,我知道了。”雁响打断了他。
阮再少疑惑:“啊?你知道什么了?”
雁响看着微微起伏不定的海面:“你说陆贝贝能当队长,唐冰能当队长,谁都能当队长,但是你知道吗?”
雁响又转回目光看向阮再少,笑着说:“在我看来,你的笑容很有力量,也很有勇气站起来说话,大家都愿意信任你,那你当然能当队长了。”
阮再少愣住,这一番换位思考后的模仿句式很巧妙地给予了他安慰和认可,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感到暖心。
雁响说完也觉得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转身:“回去吧。”
阮再少跟在后面忍不住笑:“你是在夸我吗?”
雁响走快了些,耳尖红透,阮再少戳他肩膀:“你再多夸点呗,我心情会更好的!”
雁响闻言顿了一下,刚要开口又清醒过来,死咬住唇走得飞快,阮再少笑得肚子疼,拉住人放慢速度,又不死心地问:“对了雁帅哥,我一直没问你呢!”
雁响觉得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阮再少捂着嘴笑:“我知道你现在是LAW的粉丝,那我们团里你有没有比较喜欢的偶像呀?”
雁响犹疑了一下:“没有。”
“啊……”阮再少看起来很失望,“你不喜欢我吗?”
雁响左脚踩右脚,鞋子差点飞出去,还没想好说什么,阮再少举起一只手在他眼前。
手里是一枚洁白无瑕的扇贝壳,形状很漂亮。
“贿赂一下,你就喜欢我呗!”
雁响接过贝壳,岔开话题:“打电话的时候捡的?”
“对啊,之前都把存库都用完了,我又要开始攒了,你要是粉我,我到时候再送你一副大作!”
雁响低笑,只在心里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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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五,雁响满课,阮再少虽只有一节,但很可惜是早八。
充满怨气地起床刷牙吃早饭,再赶公交到学校,成功把生活自律的雁响拖成了踩点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