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雨点不要命地打在窗户上,这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争执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阮再少咬紧牙,一声不吭地跑出门。雁响默立原地呆了一会儿,才在疾风骤雨的轰隆震响中留下一声无力的叹息。
他捡起地上的啤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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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到了后半夜又回归白日的风平浪静了。雁响侧躺在床上,手机屏幕熄灭又点亮,和阮再少的聊天界面还是空白一片。
他不是冲动易怒的人,也很早就冷静了下来,只是现在还觉得有点堵心。
但不是因为阮再少言之过甚而堵心,是因为他才知道自己在大家眼里的印象竟然那么糟糕,他感到惭愧和懊悔,所以有点心里犯堵。
而且阮再少本就是过来分享开心事的,他却把人惹生气了,雁响觉得自己好煞风景啊,不仅不会安慰人,还不会看脸色说点好听的。
雁响的输入框:对不起,我没有不把你们当朋友,
好像有点矫情?
雁响的输入框:对不起,是我说话太冲了,
然后呢?该说什么?
雁响的输入框:对不起,今天惹
阮再少:【在冷战,勿que。】
阮再少突然发过来一条消息让雁响一顿,但在看清内容后他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原来冷战还要通知对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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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异常艰难地从闹铃中醒来,雁响打着哈欠下楼给阮再少做芝士厚蛋吐司。
他没跟人吵过架,也没跟人冷战过,所以昨晚就按阮再少说的“勿que”,没再纠结该编辑怎样合适的道歉,而且他也怕说多错多,所以直接关手机睡了。
但能让他逃避的夜晚总是会过去的,雁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就只好做一桌好吃的来讨好对方了。
文旅局送的青皮大椰子终于派上用场,他先泡好鸡肉,然后拿着有点钝的小菜刀开始比划。
虽然看着有点悬不过没关系,只要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劲儿用力往下一砍:“……”
完,卡住了。
雁响提着刀柄往上吊了好几下才脱落,还滚下来差点砸到他的脚,不过幸好躲得快,只是脚一偏踢到了橱柜,一把闪着寒光的新刀掉了出来。
是把剁骨刀,吊牌还没拆……等等,吊牌上面还贴了张写着“二等奖”的金黄色标签。
雁响:“……”
总之最后椰子鸡顺利赶在爷孙俩下楼前做好了,雁响捧着碗如坐针毡,借着喝汤的时候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阮再少。
他看着没什么精神,平时下楼前就会整理好仪容今天却没有,还穿着睡衣,头发也乱糟糟的。
完,这次没有满血复活。
雁响有点忐忑,感觉好像闯大祸了。
但阮再少第一口吃的是芝士厚蛋吐司,雁响又有点开心,于是鼓起勇气想跟他说个话。
只是还没张开嘴对方就像是感应到了似的,整个人弹了一下,像只受惊炸毛的猫。
阮再少瞪大眼看着雁响,飞速拿起手机开始敲字。
雁响:“……?”
叮咚一声,雁响拿起自己的手机一看。
阮再少:【冷战勿que!】
阮再少:【(谢谢你做的早餐,很好吃)】
雁响:“……”
这真的是冷战吗?
雁响突然有点想笑,觉得这更像在玩一个谁先说话谁就输的游戏,于是他就配合了,放下手机给阮再少剥鸡蛋。
虽然动作有些迟疑,但阮再少倒还真不客气地接过了鸡蛋,瞄了一眼雁响之后又迅速撇开,模样有些心虚的样子。
阮再少:【(谢谢)】
懂了,加了括号就不算。
雁响:【(不客气,今天还痛吗)】
阮再少眨眨眼,犹疑地皱起眉,嘴唇抿着憋出两个酒窝,再瞄一眼雁响,对方正常吃着吐司,好像完全没觉得不对的样子。
他刚要打字,忽然雁响转过头,把他偷看的目光抓了个正着,阮再少心一跳,见雁响询问般挑了下眉毛。
虽然雁响长了张很高冷的俊脸,但看人的眼里却时常带有温度,这就让他不似外表那么不近人情,反而有种温和礼貌的气质。
“……!”阮再少差点在这关切的眼神中开口说话了,反应过来就抿紧嘴,觉得雁响是故意的,所以微信也不回了。
对面的阮弘奕虽然也没什么精神,但放在孙子身上的注意力堪比雷达,一下子就瞧出了不对劲。
他给阮再少盛了碗汤,吹凉了放他手边:“软崽,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这小子惹你不高兴了?”说完就斜了眼雁响。
雁响:“……”
忘了还有个站阮再少那边的。果然,阮再少眼珠一转,立马眉飞色舞起来:“没有啊爷爷,我只是没睡好,还有点困,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