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不作声跟上两人，门没有特意关严，好像真的只是聊两句，但她还是躲在门后偷听了一会儿，听到廖奇公事公办的语调总算松了半口气，不过另一半口气在听到内容后无声地提了起来。
里面的两人站位应该离门口较远，而且门板也厚，声音传出来就有点模糊，但蔡晴明还是听懂了大致意思——
星野想签走阮再少。
“我好像听到了单飞？”
“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谁，蔡晴明被打断思绪，回头斥人：“叫你们别乱走，跟过来干什么！”
白双星同样用气音小声说：“保护队长是我们的职责！”
李沐容毫不留情拆穿她：“嘁，吃个瓜说那么好听。”
雁响不像她们会贫嘴，目光躲闪开蔡晴明问责的视线，主要是他新闻看得多了，也很担心阮再少出什么事，不过好在听起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就是阮再少的私事了，雁响很有分寸，不过多关注，待在原地等人聊完出来。
可相较于他的淡定，得知内容的蔡晴明就不淡定了。
廖奇说得没错，做地下偶像不容易，而且还是自营团，就算注册了公司也不会有多大的起色，但星野不一样，大厂、资源众多、前辈经验丰富……甚至能在签约的第一天就为你打造一条专属的晋升路线。
这对阮再少来说无疑是个非常好的机会，不用拘泥于LAW这个半吊子破烂地偶团，看不到希望，一眼就能望到头，他可以在星野的帮助下迅速出道，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做个solo歌手。
而且年纪也是刚好的，不像蔡晴明拼了半生也没什么成就。
天时地利人和，命定的大红大紫。
她应该感到开心，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让他们签什么正式的合同绑在LAW里，他们很自由，为的就是这一天，能毫无负担地被星探发掘，走上星光大道。
“而且啊，”门里又断断续续传出声音，“我一直有点疑惑，地下偶像大都分为女团和男团，还是女团居多，像你们这种男女混团更是少见，你自己也知道，你个人微博和直播间的流量明显比其他人高很多，所以你一个男生混在女生堆里根本不吃香嘛。”
“不如单飞，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你在星野solo出道绝对能红。好了，我就是先跟你简单说一下，具体的正式邀请应该已经发你邮箱了，你好好考虑。”
门打开，两人走出来，蔡晴明他们早已回到原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廖奇对大家和气地寒暄几句就走了，阮再少沉思着，刚一抬头，其他人一下子拥了上来。
“队长队长，你们聊什么了？”
“他没为难你什么吧？”
“我好像听到了单飞？他撺掇你单飞？”
一群好奇脑袋围着转，吵得阮再少头疼，蔡晴明把她们一个个扒拉开：“关你们什么事啊，软崽你不想说就别告诉她们。”
把人清走，她凑近阮再少低声说：“不好意思啊，其实我刚刚偷听到了，嗯……你好好想想，这事贸然跟她们讲了肯定要闹，你想清楚了再跟她们说。”
“蔡姐，没事。”阮再少笑了一下，轻轻拍她的肩似是安抚，随后面对大家，直截了当道，“他是劝我单飞，说星野想签我。”
这句话如同一记手雷把深海鱼群都炸了出来，众人纷纷瞪大眼，张着嘴不敢置信，赶在铺天盖地的逼问到来之前，阮再少及时五指收拢，握拳，让她们闭嘴。
“不过我知道你们肯定舍不得我，所以我怎么可能同意呢。”
其他人呆着还没反应过来，蔡晴明先皱眉了：“阮再少，叫你先想清楚，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知道，我没开玩笑。”阮再少叹了口气，姿态放端正了，严肃地说，“星野开出的条件是优渥，但我认为不适合我，你们也知道，每年多少人被招进星野，但实际能出头的根本没几个，那些厉害的前辈哪个不是熬了几年才到今天这个位置。”
“他们也就嘴上说得好听，选人还严格，我要是进去了，那么多优秀的同级怎么可能轮得到我，而且他们最出名的手段就是封闭式训练，我这么一个关不住的人怎么受得了，还不如杀了我算了。”阮再少耸耸脖子，很可怜地说。
蔡晴明还想说什么，阮再少打断她：“蔡姐，LAW是我的第二个家，你对它有多深的感情，我也同样，比起被星野塑造成一个流水线明星，我更想跟着LAW一起闯出地下，也许这是一件很难的事，但我想挑战这个。”
他发完言，大家沉默良久，不再无理取闹，而是尊重他的决定：“队长你不后悔就行，我们永远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