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方身上的信息素也借此钻入了他的鼻腔里。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Omega心神不宁,好不容易借口气闷出来歇了一会儿,脸上的烫意却怎么也消不下去,只有一想到刚才的近距离接触,林舟心里就好像有一团火,烧得喉咙口都干涩了。
以前从来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发什么呆呢?”
突然起来的一道熟悉人声,吓得林舟立刻抬起头,镜子里他的身后悄然无声地出现了一道人影,彼时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
四下无人,他反应过来,慌忙地先将手机收了起来。
转身背对着镜子无措地问:“……学长?”
他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楚奕辰望着几乎将心理活动都写在脸上的Omega,忍不住轻声笑了笑道:“看你太久没回来,有点担心你在外面晕过去。”
林舟的身体不太好。
大概是营养不足的缘故,有时候会犯低血糖。前段时间他忙着学业和事业兼顾,非要将手头的事情都做到极致的好,差一点就在办公室里晕倒,醒来之后他已经被人从桌前挪到了柔软的沙发上。
身上还披着带有熟悉气味的外套大衣。
他自知理亏,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匆匆一句“我现在就回去”,慌忙转身就要离开,却突然被人箍住手臂,受惊地转身。
楚奕辰适时松开,“抱歉,吓到你了?”
“……没有。”
可一脸的惊讶根本没有说服力。
楚奕辰笑了笑,指了指他的脸颊道:“我只是想问,你最近是不是感冒身体不适?脸很红,如果觉得不舒服,不必勉强自己来上班。”
他不说还好,一说林舟本来将要消下去的烫意,顿时又蔓延上来了。
“我、我……抱歉。”
红晕暴涨,林舟咬着牙只好认下了感冒。
总不能让他说,是因为楚奕辰的缘故,他最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楚奕辰似笑非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用不着勉强自己。”
“……好。”
林舟认命道。
他匆匆提脚回到办公室,不敢再去看身后的人一眼。
一整个下午,楚奕辰有生意必须要出去谈,仅留林舟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他不需要跟队,偌大的空间顿时空寂下来,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有了无聊的感觉。
可是,怎么会无聊呢?
这就是他的工作啊。
窗外夕阳火红,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了,但楚奕辰仍然没有回来。林舟迷迷糊糊地望着傍晚的云彩,忽觉额头一阵烫意,忍不住摸了摸,这下真的给他自己吓了一跳。
不知是不是上午一语成谶,他好像真的病了。
正是初春,晚冬的寒意尚未完全过去,多半是他大意了,仗着春天到了就没有给自己多添置几件衣服。
脏衣服还因为时间少,没有来得及清洗。
得早点回去做家务才行。
林舟如是想着,神志不清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紧接着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清地就倒了下去。
晕过去之前唯有一个想法。
以后,再也不敢抱有凑合的侥幸心理了。
一片黑暗中,似乎连时间的流逝都得到暂停,自暴自弃的昏迷后是长时间的沉睡。久到林舟想这么一直睡下去,他很少有这样自得的休息时间,如果代价是死亡,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但一阵熟悉的呼唤还是将他从那个永恒的世界拉了回来。
“……先喝点药,好吗?”
“……”
“来,张开嘴。”
“……”
身体宛如处在蓬松云朵中,林舟忽然想起幼儿园时读过的童话书,可惜那本书没能看完就被林齐撕掉了,他还因此被老师大骂一顿。
后来,他再也不敢去看那些美好的童话故事书。
幻想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别哭,很难受吗?”
喂药的人只好暂时把手里的碗放在一边,用纸巾抹去床上Omega眼角的水迹,他哄了很久,才慢慢地止住对方的眼泪,喂完药看着对方晕晕乎乎地依旧皱着眉,眼皮乱动,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他也忍不住垮下了脸,又看了一会儿,无计可施,只好端着空药碗下楼。
大厅里孙一鸣半夜坐在沙发上,见他总算下来了于是打个哈欠,抱怨道:“你从哪找来的小情人,一声不响地养在别墅里,要吓死谁啊?”
“别乱说,今天才带过来。”楚奕辰心情不太好,语气就淡淡的。
可想起Omega脸红时清纯的模样,他眼眸中的焦虑便缓和了些许,睡不好也没关系,可以开一些有助于恢复的药物,少量吃几天就好了。
“你那儿有管睡眠的药么?”声音一秒恢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