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说完这句后,在傅岭弦身后的鬼手似乎又伸出来,愉悦地摇了摇。
喻安抬起眸看了眼顾行川,对方冷着脸,唯独手上不停,菜全是给他夹的,自己倒是没动筷子。
思索了一下,喻安露出粲然的笑容,精致的眉眼上挑,眼尾勾着无端春色,他拿起勺子喝了口甜汤,又慢条斯理地放下。
这次吃了口蟹黄豆腐。
端水端的很明显。
顾行川眼底的晦暗更加不明,象牙白的筷子漫不经心地拨开盘中的菜,目光始终顾及着喻安吃了什么。
为什么先喝傅岭弦的甜汤?
鬼接触过的东西会不会对身体有伤害?
傅岭弦唇角还挂着笑,他仍是俯身看着喻安,因为距离上的亲密而让他产生了餍足感。
他完全忘了自己头七前是怎么恨对方的。
喻安假装看不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兀自吃着饭。
而在桌布底下,他细韧修长的双腿交叠,翘起的足尖碰了碰顾行川的腿。
若有若无的触碰只有几下,好像只是他一时兴起,喻安对上顾行川沉郁的眼睛,唇角勾起了动人的笑。
仿佛这隐秘的接触已经成了两人暧昧的秘密。
玉白光滑的脚在西装裤上轻蹭,又勾起裤脚,比起来上次的刻意,这次更显得漫不经心。
顾行川眉心微蹙,面上仍是冷淡,这次却没有放任喻安继续动,而是在桌面下,抓住了那只细嫩的脚。
掌心托着细滑的足底,指节抵住脚背,让喻安根本没办法收回来。
喻安悠悠轻笑,艳若桃花的脸上还是浮起不明显的薄红,他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傅岭弦。
“你今晚还会来找我吗?”
顾行川眉头蹙紧,一不小心,掌心的玉足便像游鱼似的溜走了,软若无骨的足尖还在他手心一踩。
傅岭弦只顿了一下,沉声开口::“不会的。”
像是要叫他放心,他周身的鬼气也散了很多,身形变得透明了点。
顾行川手指不经意摩挲,想到在下楼梯时他和喻安的对话。
[他今晚再去找你怎么办?]
在当时,喻安便是笑意盈盈的,唇角勾起:“他今晚不会来找我。”
用的是确信的语气。
喻安对上顾行川的双眼,旋即一笑,眼中细碎的光流转,好似在说:你看,我说了他今晚不会来找我。
阴森的鬼自然是不听话的,但若是被爱驯服的鬼,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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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结束,傅岭弦自己便去养身。
在上楼后,喻安自然地跟着顾行川走进卧室,踢掉脚上的毛绒拖鞋,赤着玉白的双足在房间内走。
喻安拿上了睡衣,手搭在房间内的浴室门把手上,略带笑意地开口:“我先去洗澡了。”
很快门被关上,磨砂玻璃上泛起水雾,继而是响起的淋浴水声,仿佛暧昧的暗示。
尽管什么都看不到,顾行川仍是注视着浴室的方向,长腿不自然地交叠,他手中还捧着一份文件。
这两天因为头七和他受伤,文件都是公司助理送到家中让他处理的。
现在看来,今天这最后一份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喻安唇角含笑,水流从光洁的手臂滑落,他连双眼也染上水汽。
钓了一天,也该适时地给点奖励。
如果是颗泛青的果子,他想这时候也一定酝酿的格外成熟,味道也是甘如蜜汁。
因为等待后的滋味,一定更加美妙。
喻安洗好了澡,没换睡衣,而是直接裹着浴袍出去了。
他身上也带了水汽的柔软,皮肤被蒸出淡淡的粉,连话语也是轻软的:“我要回卧室了,晚安。”
顾行川眉头一紧,但他的确没有让喻安再留下的理由。
鬼的危害已经没有了。
而他们,更是没有确定什么关系,身份也不合适睡在一个房间。
勾他钓他让人神情恍惚的人,现在却要带着一身水汽离开他身边。
而无法保证,傅岭弦今晚会不会再去找喻安。
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他抿紧了唇,但并没有阻拦,或者强行让喻安留下。
只要是他的选择,他不会去干涉。
心中的落寞如同野草生长,顷刻间占满了心底,汲取掉那些甘甜的滋味。
顾行川看着那扇门关上,但不过几分钟,他已经沉着眸站起身。
他还是要让喻安回来。
但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白得发亮的青年换了上次红色的裙子,像条小美人鱼似的溜了进来,赤着玉白的双足,红裙垂在光洁漂亮的腿上。
他手里拿着一小瓶液体,纤长的指节透着淡淡的粉。
喻安在看到的时候,第一次觉得桌上摆着的化妆品也不是完全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