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点点头,道:“二哥有事情就先去忙吧。”
见人离开,南山耸肩,道:“你二哥还真是大忙人儿。”
林悠不理会他的挖苦,问道:“对此案你有何看法?”
南山摇了摇头,道:“尚不明朗,不过小悠,你们所说的极风阁是什么?”
林悠早知道他会问,也没打算瞒他,道:“极风阁是一个杀手组织,只不过在三年前就已经解散了。”
南山皱眉问道:“你是里面的成员?”
林悠顿了顿,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这是何意?”
“这事还得从十七说起,十七十四岁那年和爷爷吵架,负气出走,过了一年再回来时,她已经成了极风阁杀手。”
“极风阁阁规森严,为了不让成员产生感情影响判断,入阁之人都得带上面具,隐藏面容,不过就算是这样,十七还是与同为阁内杀手的柴用明相爱了。”
“为了逃离极风阁,两人计划过假死逃脱,只是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被阁主发现,十七拼死护下了柴用明,可她自己却暴露了。”
“好在有惊无险,躲过了一劫,不过再想逃出极风阁就更加困难了,十七便趁着一次任务时机,回来找我商量对策。”
“我当时报仇心切,正好需要历练,便顶替十七入了极风阁。”
南山听她简而言之,却从她一笔带过的那些细节里,可以想象得出当时是有多么惊险,一个深闺里的大小姐去顶替一个杀手,不知是需要怎样的心性和韧劲。
林悠说完,见他没半点反应,有些奇怪道:“你想什么呢?”
南山笑笑,道:“你这小姑娘还真是野的很,什么地方都敢去。”
屋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阵风吹来,雨帘晃动。
林悠踱步走到门前,瞧着雨雾,心下叹气,要是有别的选择,她又何至于此?
南山又问道:“那你觉得这次与极风阁可有关?”
“我也不知道,”林悠摇头,“不过小九和庭叔之死或许是一个方向。”
南山点头,道:“稍晚些,让范无救去查一查。”
“对了,方才十七与我说她昨日在城里的时候,似乎是有人故意拖住她的。”林悠忽然想起这事,便说道。
南山抬眼看她,疑道:“故意?”
林悠转身走回来,道:“十七昨天本是去一品居取刚刚打好的银饰,那店铺里的伙计说饰品不小心与旧货混淆,送去了库房里,让十七稍等片刻,等人取回来。”
一品居!南山心头一跳,事情好像又与那些搭上边了!
“十七说她等了三刻钟,都没等到人来,本来打算改天再来取,那伙计却又叫她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取回来了。”
“她想着既然等了这么久,也不差那几分钟,最后等取到银饰,已经错过了出城时间了。”
南山沉默了片刻,道:“这一品居也是时候要探一探了。”
林悠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一件事,明哥是杀手,若是房间里藏了人他没发现,只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凶手武功比他高,另一个,那就是明哥在进屋那一刻,便被下了药,失去了意识。”
南山道:“根据凶手将十七姑娘支开这一点,他身手一定在一人之上,却在两人之下。”
“大人,说什么呢?”
谢必安和范无救走了进来。
“在给你安排任务,晚些再说,”南山问范无救道,“死者死因如何?”
“死者致命伤是为胸口入两寸的刀刺伤,穿破血脉,顷刻毙命,”范无救伸手做出一个拿刀自捅心口的动作,道,“死者便是以这样的方式,贯通心脉,最终死亡。”
林悠瞧着他的动作,眉头紧皱,屋内并无打斗痕迹,且无熏香迷药,一切的线索好像都指向的是自杀,可柴用明怎么可能会自杀!
南山示意范无救继续说。
范无救道:“死者伤口处痕肉截齐,形状规则,且伤口没入深,这种情况只出现在死者无抵抗挣扎的时候。”
南山心头一跳,无抵抗挣扎?
“这是什么意思?”谢必安摆摆手,大咧咧道,“老范,你就别故弄玄虚了,快说吧!”
范无救正欲开口,南山接口,道:“如果是自杀,就算是再果决的杀手,刀刺入心脏那一刻,都会有挣扎躲避,这是人对于求生的本能。”
他转头看向范无救,语气中带了求证:“所以,伤口必定不会齐整。”
范无救点头,道:“大人说得没错,死者若是在有意识的情形下,创口必定会包含捅和切的痕迹,且痕肉开阔,收缩参差不齐,花纹交错。”
“而且,根据尸僵程度,死者大约死于昨夜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