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踱步出了验尸房,看着面前的红墙绿瓦,只觉十分美好,他淡淡道:“食人魔之事虽说有添油加醋在里面,却也不是空穴来风。”
谢必安皱了眉,道:“公子,我是不相信,要是真有食人魔,那被抹了脖子的老钱头怎么没被吃掉?难不成他还挑食?”
南山微微勾唇:“诶,你还猜对了,他还真的挑食。”
“哈?”不止谢必安,连范无救万年不变的脸上都露出了疑惑。
南山敛了神色问道:“你可还记得木头是怎么死的吗?”
“木头?”谢必安想了想,道,“被......掐死的?”
“没错,”南山道,“黑衣人杀木头这件事情找不到任何的来由,既无冤也无仇,那既然不是木头这边的原因,我们便从凶手这里找原因。”
“老谢,我问你,如果你是黑衣人,你是个修士,你要杀小孩,为什么?”
谢必安凝神想了半晌,一拍手喜道:“修士修士,既修仙法,最大的心愿便是修仙啦!”
“没错,”南山点头,“我曾在一本禁书上看到过一种修炼方法,取七七四十九个童男子,扼颈杀之,稚子血为引,炼至归阳,可登仙道。”
“什么!”谢必安大惊,“竟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修炼方法?”
南山点头,道:“那是以前妖族流传于世的魔功,早就被禁制了,我也是曾经在东岳的藏书阁看到的。”
谢必安拧了眉:“要是我没记错,木头说他哥哥也是被掐了脖子,同样是扼颈杀之,同样是童男子......”
范无救心头一跳,接道:“所以公子是怀疑食人魔是在以此练魔功?”
南山道:“是不是巧合,还得你们去勘验了那具尸首才知道。”
“对了,你们还需去查一查近几年来,禹杭与湖州还有没有出现过尸骨遗市的案子。”
幽静密室里,林悠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只见她浑身上下都结了层薄薄的冰霜,一点声息也没有,好像就此长眠了一样。
“小悠醒醒。”
忽听林子落的声音,林悠浑身一震,猛得睁开了眼,嘴里长长吐出了一口寒气:“师傅,怎么了?”
林子落神色紧张,道:“有脚步声。”
他话音刚落,林悠便听到脚步声传过来,踏在空旷的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终于肯现身了。
林悠立马仰面躺倒在地,尘封已久的心脏剧烈跳动,浑身血液也似乎加快了流速,
“吱”,沉重的石门的被缓缓推开,一缕金色的光芒照了进来,打在林悠惨白的脸上,她眼下浓密的睫羽不由得颤动了一下。
多日的黑暗不断煎熬着她的意志,此时乍见暖光,林悠恨不得冲出去大声嘶喊,宣泄出心头的压抑与闷恨。
可她不能冲动,她需要静待时机。
带有灼热温度的大手触上了她的脖颈,紧接着一声低哑的笑音从她头上传来,那人缓缓开口道:“我倒是小瞧了你。”
被发现了?
林悠心头一跳,又听那男人道:“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林悠猛得睁开眼,眼神如炬的盯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男人背着光,整张脸都隐在兜帽里,看不清神色,隐隐听声音辨别,大概三十岁左右。
她缓缓开口:“没死成,可是让你失望了?”
男人低浅一笑:“确实,你还真是让我出乎意料。”
他走近一步,捏着她的下巴打量了一番,道:“既是这样,我又突然想留下你了。”
一股强大的威压朝林悠袭去,压得她分毫都动弹不得,她惊诧的发现这个人的武功好像又精进了不少,那日在竹林洞前,她勉强能与其抗衡,可是现在......
她练了这么多日的寒潭心法,虽说还没融汇贯通,能够随心所欲,但相较与之前至少是提升了两个境界。
“你是不是在想我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男人松了手,撤了威压,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林悠心思被拆穿,反而冷静了下来,她盘腿坐好,抬眉看他,不轻不重道:“那过街老鼠三日不见都会自个儿长大,你又算得了什么?”
男子虽然被比作了过街老鼠,却也不恼,反而低低笑道:“有意思,我的功法大业将成,你既然撞到了口子上,你我也算是缘份。”
“我这便免了你的死罪,容你给我做个见证好了。”
林悠嫌弃的皱了皱眉,这厮是吃错药了,还是天生脑子就不好?那一字一句里透出的优越感也不知是不是白日梦做多了留下的后遗症。
大业将成?他到底在做什么?林悠凝神想了想,而后嗤道:“什么狗屁大业还要藏着掖着?拉我一个将死之人作见证,怕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