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品?”林悠有些惊讶,她那日仔仔细细的研究了,怎么会是假的呢?
张从正有些紧张了,他压制住颤抖问道:“雪荣大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从未临摹过这画啊?”
南山用手肘碰了碰林悠:“你说这张从正也真够沉得住气的。”
林悠抱紧手臂退开了,冷嗤一声:“负隅顽抗罢了。”
南山有些意外,挑眉:“你就这么认定他有罪?”
林悠点头:“等着看吧。”
南山盯着她的侧脸,笑意越来越大。
“闭嘴,你不配这么叫我!”公堂上,陈雪锦目光不善的横了他一眼,转而对林琛道,“林监副应该了解。”
林琛闻言,接过画瞧了瞧,道:“虽然笔法色彩与原画相差无几,但是这确实是赝品,华大家的真迹原在数月前被薛大人赏给了秦晋,只不过......”
他顿了一顿,随后叹气道:“只不过那画被秦晋拿来垫了桌子,画布左侧有一滩大的茶渍。”
竟是这缘由......林悠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画是假的?可这与这案子有什么关系?”谢必安不解问道,“张从正造假画也没犯事吧,有什么好隐瞒的?”
造假一幅画,按理来说只要不用做商用就没什么大事,沈来宗也有同样的疑惑,问道:“张从正,这有什么好撒谎的?”
“自然是用小谎遮大谎。”南山面带笑意,翩翩若仙的走进了公堂上。
“你去做什么?”林悠眉心一跳,想要拉住他,却被范无救一把拉住了。
南山回给林悠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朝堂内自报家门道:“沈大人好,我是雪荣的表哥。”
林悠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堂前陈雪荣的亲人,却见他们面色平常,并无异议,不由得想,这货真是陈雪荣的表哥?
就听陈雪锦道:“大人,这位是我表哥,是此案的证人。”
林悠连带着脑子都抽了抽,真表哥?!
沈来宗点了点头,问道:“陈家表哥,你有何证词?”
南山作了作揖:“大人,请容许我问张公子几个问题。”
沈来宗点头:“请便。”
南山转身对张从正道:“张公子,那疏树归禽图是你见我们来才挂上的吧?”
张从正见突然冒出来的南山,心头升起些不好的预感,他目光闪了闪,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明白没关系,”南山挑眉,道,“我帮你解释解释,张公子,你很聪明,你挂上疏树归禽图,就是为了给我们线索,让我们去查秦晋吧?”
听他这么说,张从正稍稍放心了些,他眼珠转了转,心中权衡着利弊,半晌,他像是终于瞒不住了一样,道:“陈表哥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为了暗示你们,我被秦晋威胁,只能用这么隐晦的方式。”
谢必安道:“秦晋收了归禽图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张公子利用它来传递求救信号,属实聪明。”
林悠幽幽看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不过你肯定想不到,多亏了这幅画,让我们找到了他。”南山往后一指,就见不知何时离开的范无救,此时押着一个身材瘦小、弓腰驼背的男人走进了大堂。
见着来人,张从正面色大变,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张公子可还认得此人?”南山朝张从正逼近了几步,脸上还带着笑意,“此人名叫黄驼子,常年混迹于黑市之中,与张公子可是交情匪浅啊。”
张从正只觉他笑里藏刀,勉强扯出一个笑意:“陈表哥说笑了,我怎么会认识这人。”
黄驼子见他翻脸不认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凄厉喊道: “大人,小的要状告张从正,杀人灭口,谋财害命,他数日前曾在我这里买了四两曼陀罗粉!”
四两!此话一出,众场哗然。
林悠也是心头一跳,她曾经听说过有些瘾君子买不起福禄膏,便会用这曼陀罗粉代替,他们一次也只敢吸入一指甲盖大小,四两的分量,都能药晕一头大水牛了!
曼陀罗粉!谢必安瞳孔蓦得睁大,他记得陈雪荣的尸检文书中就提取了这种迷药,难不成张从正真与这陈二娘的死有关?
黄驼子的声音十分尖厉沙哑,让人听了有些不适之感,林悠遥遥朝南山望去,果然见他不耐的摸了摸耳朵,她嘴角刚刚扯出一个弧度,蓦得又回神过来,这么关注他作什么?
“大人,要是我早知道他买的药粉是干偷鸡摸狗的事,小的死也不会卖给他啊!”黄驼子继续说道,“小的前几日莫名其妙被秦晋关了起来,后来见到张从正,以为他是来救我的,岂料是脱了狼窝又入虎穴,他竟是想杀我灭口,把我引到悬崖上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