郸清扒拉下罩着脑袋的披风,从领口处钻出来,裹住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
“高兴了就好,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后天我得出个任务,可能要十天,可能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郸清的笑意淡了,他憋了又憋开口问道:“所以我的生辰要一个人过了吗?”
确实是她先答应了现在又失约,赵珂安面露愧疚道:“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如果实在来不及就让香铃帮你梳尾,他怎么也算是狐族的前辈,在成年礼上应该比我有经验。”
赵珂安说着自己都气弱,见郸清垂着脑袋不说话,慌了一下,凑过去弯下腰去寻他藏起来的视线,“别生气啊——”
赵珂安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抱住。
郸清双臂环过她的双肩,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酒香混合着熟悉的清香将她包围,赵珂安放松下来,直起身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松开。
郸清却摇了下头,微热的耳廓蹭到赵珂安微凉的脖颈,激得她偏了下头。
“我不要。”声音里带着委屈不满,还有明显的失落。
赵珂安理亏,只能站着把自己当成玩偶给郸清抱着发泄情绪,感受着郸清湿热的呼吸和略高的体温,心里胡乱地想着,果然不该给他喝酒。
好在没过太久,郸清就放开她,主动牵起她的手催她,“我们回去吧。”
赵珂安从他脸上瞧不出异样,只当他心情已经恢复过来,原来抱一下就行,连道歉都不用。
赵珂安暗叹脾气真好,又忍不住心软,默默算着时间,在不改变剧情的情况下压缩一点时间加快点进度,虽然累一点但应该能赶上。
在那之前,赵珂安有心顺着郸清,权当作失约的补偿。
一觉起来就是新春,昨天回来后,半夜就下起了大雪,现在推开房门见到的就是厚厚的雪层,气温也比昨天低不少。
赵珂安刚走进院子,就见房门响动之后,郸清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郸清看到赵珂安,下意识就笑,又乖又白净的少年看得赵珂安心情很好。
郸清看起来是彻底醒酒了,赵珂安问他:“头痛吗?”
郸清摇头,响起了昨晚的大胆举动,脸上微红一片。
他最近从香铃那学了不少东西,越了解越深觉其中奥妙,像是打开了狐族的血脉一样,在这些事情上很有天赋,他起先是为了讨好赵珂安学的,现在却完全不敢用在赵珂安身上,怕她觉得孟浪。
哪知道喝一点酒就控制不住自己,郸清悄悄瞄了眼赵珂安穿戴完整的手套,想起昨晚不自觉的吮吸和□□,脸上火烧似的烫起来。
还好比较克制,没被家主看出其他异样,郸清心想。
“不痛,半夜就醒酒了。”郸清努力清空胡思乱想的大脑,朝赵珂安笑。
“要和我一起吃点东西吗,张管事一大早就在张罗了。”
“好。”
一个新春的白日,郸清表现地和寻常没有任何差别,像是完全忘了昨晚的事,对赵珂安将要出发去做任务也没有在提及。
郸清不提,赵珂安却不能当做完全没有发生过,她总觉得失信于人,有愧于郸清。
“我这次去淮城,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到时候给你带回来。”
赵珂安思索,淮城在南边近海,应该盛产贝类珍珠,郸清却摇头拒绝,“我没什么想要的,家主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受伤。”
“如果离开前能来看看我就好。”郸清来到宅子上后少见赵珂安出门,虽然不是常常能见到她,但心里清楚家主一直都在宅子里,和他呆在一个地方,这次还是第一次和赵珂安分别,而且一去就是半个月,郸清还是有些失落。
“好,我走之前会和你告个别。”赵珂安爽快地应下,这对她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郸清和赵珂安用完早膳不知道要做什么,拎着昨晚的花灯就跑去书房,照着上面的黑猫临摹。
猫儿压着鱼,过分神气,郸清画了几笔,觉得仿得不像又随手抹去,刚刚抬笔就被人抓住手腕。
“老师?”郸清惊奇地看着香铃,“你不是和家主请了两天假?”
香铃还穿着昨天离开时的衣服,正仔细端倪郸清的画,又提起那盏花灯瞧着上面的黑猫,摸了摸下巴促狭地看向郸清。
“看起来昨晚玩得很不错嘛,在画猫?这画技不行,让为师给你画上一幅。”
香铃说着,俯身在白纸上勾画出神气的黑猫,与花灯上的分毫不差,只是将爪子底下摁着的黑猫改成了一只狐狸。
这狐狸浑身雪白,只眼下有几不可见的一点红,被人按在地上表□□泣不泣,那简笔勾勒的长尾却勾住黑猫的另一只爪子,黑与白彼此交缠,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