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吠声从很远处传来,同刚才那声喇叭的余音一同撞着车窗。
她被吓住,方才命令他的霸道荡然无存,肩膀都吓得一抖,手又一紧。
呼吸困难,像被人摁进水里。
游淮想起小时候跟陈茵一起躲着大人在鱼缸里比赛闭气。
他睁眼看着金鱼从眼前游过,他跟着金鱼的踪迹转头看见闭紧双眼咕噜噜不停吐泡泡的陈茵,她头发被气泡带着飘动。
他眨眼,想说陈茵你输了的时候,那尾金鱼就贴着他的唇游过。
他瞪圆眼睛,看见那蠢鱼又撞到陈茵脸上。
扫过他嘴唇的鱼尾同样扫过她的唇。
陈茵猛然抬起头,所有的水都因为她的放弃而往他喉咙和鼻子里钻。
他呛得上气不接下气,同时也第一次认知到原来空气全被掠夺到无法呼吸就是濒死感。
而现在,他仿佛又一次进入到鱼缸之中。
陪同他比赛的陈茵成了裁判,在透明鱼缸外看着呼吸困难的他。
“游淮,怎么办?喇叭响了,灯也亮了……”
“唔……”
声音重叠,陈茵求助的声音全都停住,视线从窗外挪到自己手上,“……铃铛也响了。”
有什么东西悄悄破土,省略了发芽的过程,粗壮根茎隔着裙子陷入缝隙之中。
陈茵像是被激光笔吸引的猫,不仅跟着看,手也松开他的衣领,注意力从声音变成了他的变化,握住的时候迫不及待地抬头炫耀,然后就被人掐着腰重新摁在了方向盘上。
“嘀嘀——”
这次不仅是陈茵家门口的声控灯,连同游淮家门口那盏声控灯都跟着响了起来。
藏匿在树梢间的鸟雀拍打着翅膀吓得惊飞。
陈茵的意识也像是在此刻终于被唤醒,她松开手,“我没——”
话没说完,就被人掐着下巴强迫着对上他的眼睛。
“看清楚了吗?”游淮问她。
陈茵这时不得不认同林迁那句酒吧卖假酒的话,他只有一只手贴着她,控制着她只能看向他,另一只手到这个时刻却还放在一侧。
她有多热情。
他就有多冷淡。
多么正人君子。
陈茵看着眼前这张过于熟悉的脸,没回答他的话,而是也丢了个问题过去,“你到底在装什么?”
像在挑衅,偏偏也不给游淮回答的时间,挑事儿般重新握住,手指甚至挑开阻隔的布料,贴着裤链重重地捏了一下。
她感受到他的兴奋和同表情截然相反的热情,冷笑着又问了他一次,“你到底,在装什么?”
她拇指和食指拉住拉链头,呲啦声刚发出,就被他拉住手腕,是一直没有触碰她的另一只手。
如果是场博弈。
陈茵现在已然占据上风。
她被困在方向盘和他身体之间,被抬着下颌,看着他的脸,一只手被他摁住,另一只手却直接钻进他衬衫下摆,贴着他的腰腹,笑着对他说,“但我们都喝醉了,游淮,喝醉酒的人哪怕装成狐狸,都不会有人拆穿的。”
游淮喉间都干涩,方才被她用力勒住的地方像是出现了一条绳子,两头都在她手中,在被她拉紧之前,他率先放弃所有呼吸权,低下头咬住了她的唇。
陈子芥被两声喇叭给吵醒,蒋琪筝在旁边闭着眼睛问他,“是茵茵回来了吗?”
“我看一下。”陈子芥从床上起身,穿着拖鞋走到窗边,唰地一声拉开窗户后,看见家门口停着的一辆黑色跑车,他刚想对妻子说谁的车怎么停他们家门口,却又发现那辆车在晃,幅度并不大,像是被微风吹过的草地。
陈子芥起初以为自己看错,揉揉眼睛再次看过去后,才发现是真的在动。
频率逐渐变高,幅度也逐渐变大。
他脸色顿时变得尴尬又愤怒,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就要打给物业,蒋琪筝睁开眼,问他,“怎么了?”
陈子芥已经拨通了物业电话。
车里温度一点点攀升。
陈茵的红裙子盖在游淮的腿上,看起来不过是个亲密搂抱的动作,但裙摆之下却是赤裸的。
她无力地靠在方向盘上,不敢过于用力怕喇叭响起,拉着他的衣服像绳索般悬着自己身体的重量,这根绳索的另一端是游淮的呼吸,她拉紧他便在她手中喘息,放松他便粗蛮用力。
鱼缸里让他们窒息的水变成了暧昧的声响,金鱼变成了靠岸垂死的鲨,露不出尖锐的牙齿,只能用尾巴拍打着岸边,发出啪啪啪的剧烈声响。
陈茵的外套从肩上滑落,裸露的双肩上红色吊带格外惹眼。
游淮的眼睛就从她微张的唇游走到她肩上的红色带子上,又顺着往下,看见她红色的裙摆。
他原本控制着她腰的手,就这么擦过她的裙摆,动作温柔如为公主提裙子的侍从,沙哑的声音却充满占有欲,在这种时候问她,“为什么要让他看见你的红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