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奴婢确实为难,一是门主最恨内外勾连,尤其是男女之间。二是奴婢虽在后院伺候,但不是门主身边最亲近的,所知之事有限。”
“无妨。”
晴月这才回忆起来:“门主似乎,有些时候喜欢食酸之味。”
“吃酸的?”庄回舟一脸好奇,“我只听我阿娘说过女子有孕时,有些爱吃酸的。”
“难道未曾有孕就不能食酸了?”晴月嫣然一笑,语气带了些嗔怪。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庄回舟点头记下了,“可还有别的?”
晴月摇头。
“那你可知门主喜欢什么特定的酸的食物么?”庄回舟担心使错力气,反倒坏事。
“这倒是不清楚了。”晴月微微蹙眉,“对了,门中一直有采买,也有自己酿制些果醋,既然如此,奴婢猜测,门主定是不厌恶此物的。”
见问不出再多,庄回舟再三谢过晴月后,回到了院中。
“果醋?”苏憬喃喃复述道。
“有什么蹊跷?”庄回舟坐直了身子,以为苏憬发现了什么。
“还未发现。只是我想起了平林派的枸橼片,当时丁真人房中,还有卢清越房中的,都是这边的枸橼制成的。枸橼也是酸的。”苏憬介绍道。
“有道理!莫非还有什么关联?”萱蝶也反应了过来。
“我们去门主那探探便知。”苏憬接话。
几人借口卢清越之死有了线索,有急事要寻门主禀报,成功越过拦着的弟子小厮,到了门主院中。
几人还在同小厮争辩之时,院中传来梁门主魅惑也疲懒的声音:“罢了,领他们去书房,本座这就过来。”
许是没有精心打扮,来不及或是没有兴致,梁门主看起来比前几次素净多了。
“你们有什么线索?”梁门主正眼都没有瞧他们几人,进门后施施然坐在正tຊ座上,看不出太多端倪。
萱蝶的身份更适宜些,她简单说了几人的推测。
“所以你们怀疑是本门男弟子,用了蛊惑之术,卸下卢清越的防备,再掐死他?”梁门主说着说着开始哈哈大笑。
萱蝶四人摸不着头脑,庄回舟只觉得这笑声太瘆人。
“本门是擅长蛊惑之术,不过此术向来不传给男弟子。”梁门主终于停下了,“这就是你们硬闯的由头?”
“既然如此,晚辈斗胆一问,那暮云门中可否有女弟子能调遣其他男弟子?”萱蝶拿不准,没有直接质疑梁门主。
“那可不少。本座也记不得。怎么,你们觉得既然男弟子不会蛊惑之术,是女弟子指使的?”梁门主低头看了看指甲,突然眼露狠戾之色,“你们可知,本门禁止男女弟子私相授受?”
“晚辈知道,门主莫气,一切只是我等猜测。”萱蝶赶紧告罪。
“既然你们知道……难道你们怀疑本座?”梁门主唇角上挑,“本座若要杀他,需要如此拐弯抹角么?说句实话,本座巴不得他活着,好好活着。”
梁门主的声音变得奇怪起来,虽说希望卢清越好好活着,但言语间总有些隐隐的恨意。
苏憬微微皱眉,这梁门主,对卢清越究竟是何感情?
“听卢清越介绍,他称您为阿娘,平日待他极好,自是希望他好好活着的。”苏憬冷不丁接话,她想看看梁门主是何反应。
“他这么说?甚好。”梁门主心情似乎很好,“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本座为何要私下收养他?”
“必是感念师妹同门之情。”苏憬一本正经接话道。
庄回舟三人见苏憬开始发挥了,都住了嘴,只看她如何套话。
“同门之情?她又何尝考虑过本座的感受?”梁门主似是想起了什么,却点到即止,“那都是些成年旧事了。本座乏了,你们退下吧。”
萱蝶还想接着问,慕青也拉住了她。
四人离开后,萱蝶不解:“为何不让我接着问?眼看她就要说了。”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门主很矛盾。她似乎又想找人倾诉当年之事,又不想自己主动说清楚。总是等我们推着她往前说,她也不否认,就像是……”慕青也思考要如何讲清这番感受。
“就像是做错了事的人,想要赎罪,又下不了决心,有一些自己的执拗与坚持,于是等着别人揭穿。”庄回舟喃喃道,“这同先前那两个人倒有些像。
苏憬见慕青也和萱蝶有些疑惑,便快速介绍了一番先前在云满楼发生的事。
“原来如此,说不定当年有什么密辛,门主,丁真人还有卢清越生母之间,真有些瓜葛。”慕青也沉吟道。
“但看样子,人真的不是她杀的。”萱蝶回忆道。
“就算不是她杀的,肯定同当年之事有关。不然凶手有何动机要杀了卢兄?”庄回舟愤愤不平,“只是我还是不懂,就算我们求情,卢兄此番前去凌恒宗,实是九死一生,说得不好听,早晚要死。为何现在还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