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姑娘……”庄回舟有些语塞。
苏憬抬头,正对上庄回舟好看的眸子。她心里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过去不能自已,竟从未有过。苏憬有些厌恶这种感觉,决定要离庄回舟远些。庄回舟也能看清苏憬的睫毛在微微抖动,他喉结动了动。
正在此时,外面来人了。苏憬站直了身子,庄回舟也舒了口气。
是钰蓉。她带了几个侍从来。
钰蓉向几人行礼后,快速查看了一番死去侍女的尸首,脸上毫无惧怕之意,似乎见惯tຊ了一般。她麻利地指挥侍从盖了白布在尸体上,然后要把尸体带走。
“钰蓉姑娘……”庄回舟声音微微发颤。
“庄公子受到惊吓了,是西州城招待不周,我们查明后定会给公子一个交待。”钰蓉微微欠身。
庄回舟瞪大了眼:“你们不怀疑是我……”
“就算是庄公子做了什么,也无妨。是她无福消受罢了。”钰蓉皮笑肉不笑,转身就要走。
苏憬、萱蝶看着钰蓉,脸上满是错愕。上官忆躲在她二人身后,不敢看钰蓉。
“不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们定得查清楚,侍女的命也是命啊,我是清白的。”庄回舟语气加快,脸又憋红了。
“公子请放心。”钰蓉微微颔首,“这几日还望公子尽量留在这院内,方便我们报信,公子也好早安心。”
钰蓉话音刚落,便带着人离开了,不给他们几人问话的机会。
钰蓉来去速度之快,让人咂舌,仿佛不是死了人,只是一株不起眼的植物枯萎了,连盆带土移走便是。
庄回舟赶紧下床,他刚穿好衣服。院里的侍从进来了:“庄公子,我们新收拾出一间上房,小的来帮公子收拾行李,好搬过去。”
“拖延会时辰,我们再在屋里探一探。”苏憬在庄回舟耳边轻声道。
庄回舟眨了眨眼:“本公子自己来就行。你先出去候着,拾掇完本公子会叫你。”
侍从还想说些什么,被庄回舟“请”了出去。
苏憬和萱蝶已在屋里查看起来。
这间房还算大,外间有会客的小厅,饭桌,里间是卧房,既然提到酒,苏憬和萱蝶决定从饭桌上找起。
还好钰蓉那行人来去匆忙,或是说根本就没把尸体外的物件放在心里,昨夜的酒壶还在。
桌上除了酒壶,两个酒杯,还有些下酒菜。
苏憬好奇道:“怎的你房里还有这些,我屋里便没有。昨夜侍女来铺了床铺就走了。”
萱蝶接话道:“我屋里也没有。”
庄回舟一时语塞:“我怎知……好吧,接待男子同女子自是不一样,不过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苏憬和萱蝶对视一眼,两人对男女之事知晓得都不多,这才懵懵懂懂了解些。
苏憬揭开酒壶盖子,里面没剩多少酒了。两个酒杯,一个是空的,还有一个剩了大半杯酒,桌上的小菜几乎没动。
苏憬拿起酒杯闻了闻,沾了一滴:“好酒。”
“你胆子也太大了。”萱蝶语气急了起来。
“无妨,我能辨得出。哪有什么真的无色无味的毒药。”苏憬见大家有些沉重,难得调侃了一番,只是效果似乎不太好。
庄回舟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感动。
“那个侍女喝光了这壶酒,就算酒量再差,应不致死。”苏憬喃喃自语。
“既被派来,肯定是有些酒量的。”庄回舟跟着点头。
“脾胃不好之人,若饮酒过多会难受,更有甚者,会大量呕血,救得不及时的话,可能就没了……”萱蝶想起以前跟着长老行走江湖时一些所见所闻。
苏憬也反应过来,会不会这个侍女被聂夫人虐待过,所以胃坏了,大量饮酒后不凑巧便去了,这么看来,钰蓉的态度也说得过去。
庄回舟点头,随即皱起了眉:“宅子里这么缺人么?明明不能饮酒,还要侍奉人,简直是不把人当人看。”
“也有些说不过去。”苏憬看着庄回舟,“你不是说她拼命灌你酒么,你并未强迫她饮酒,也无人监视,她为何如此跟自己过不去?”
庄回舟想通了,但又不好当着几位姑娘言语,也担心自己此番话说出来显得脸皮厚,于是支支吾吾起来:“许是,把我灌醉,然后……”
“然后?”苏憬追问。
庄回舟看着苏憬,灵机一动:“苏姑娘,你同憬公子行走江湖,有没有女子爱慕于他,或是想跟随他,但是他对那些女子又没有男女之情的想法。”
苏憬虽不谙男女之事,但这下懂了:“你是说那侍女想同你有些牵连?”
二人恍然大悟,许是那侍女不想再忍受这深宅里的日子,不想继续被聂夫人虐待,借此机会搏上一搏,说不定庄回舟能带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