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彤儿还是不住地发抖,她拉着上官平舍不得松开,大家都在等他去审问李大娘。
好一会,上官平和刘大娘才将魏彤儿哄睡着。
上官平深吸几口气,去了厅堂。
李叔陪在被捆得像个粽子般的李大娘身边,苏憬,萱蝶和庄回舟坐在一旁,慕青也倚在厅外的假山上看热闹。
“我技不如人,落在你们手里了,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杀了就是,审什么审!”李大娘瞥了眼这几人,自己还在行走江湖的时候,哪里受过这种气。
赵钱从背后踹了她一脚:“老实点!”
魏彤儿虽然娇俏些,但并不跋扈,松花阁没有女弟子,平日里大家伙都护着她,赵钱一想起那根手指,心里就来气。
李叔护着也不是,不护着又难受,脸上别扭死了。
苏憬见上官平心思显然不在这,和萱蝶对视一眼,开了口:“上官公子,要不我们先说?”
上官平感激地点了点头。
“李叔,你就别护着她了。她可是没少往你头上栽赃。其实我们一开始都以为内鬼是你。”苏憬决定先让李叔心里好受些。
李叔目瞪口呆:“栽赃我?”
苏憬慢慢道来:“你太关心小姐,有些心急,一开始是你急着问上官公子墓葬之事,另两位大娘都未提及。后来是内鬼同庄回舟打斗那一夜,你房里的鞋是新鞋,当时我便有些怀疑,只是你的左臂受伤了,所以暂时搁置了。但是凌恒宗的信报上说,虎刀的左臂上应是有一道胎记,这也太巧了,我便以为是你故意的,怕我们查到。”
李叔跌坐在地上,好一会才缓过来,他眼中带着血丝看着李大娘:“原来,原来你一直在害我!”
李叔顾不得什么夫妻之情了,他吸了几下鼻子,断断续续说起来。
原来松花阁被袭的那日夜里,他本是在书房护着李大娘,眼见掌门和掌门夫人都被杀了,他吓得不行,根本不敢出头。魏彤儿出现那一会,是李大娘推了他一把。
“我也是怕死,但谁不怕啊?我当时心想,听说贼匪都讲义气,要是我拼死护住小姐,说不定他们能饶我一命。公子,老奴也是没法子,这都是掏心窝子的话,要老奴像张管家那般冲在前面,老奴还是做不到。”李叔双眼发红看着上官平。
上官平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
“我以为是这贼婆想让我表现一下,或是她真心想保护小姐,没想到只是想找个替死鬼。难怪那个贼人明明可以一刀杀了我,但只是在我左臂上划了一刀。”李叔越想越气,“至于那鞋,是她换的。那日她朝我比划,大概是说先前的鞋脏了,她拿去清理,换新的给我,免得在贵客面前失了礼数。我还纳闷,大家都忙着救小姐,她还考虑得如此周到,我,我真的是不清醒啊!”
大家都看着他,没有人言语。庄回舟叹了口气,若自己是李叔,不知道真相的前提下,有如此贴心的夫人,确实舍不得。
似是想起了更多,李叔开始哭诉:“我说她怎么对我一个花匠有意思,自己的活都干不完,还喜欢看我去挖树种树,尤其是我去修理松树时,她总爱跟着。我还以为是感情好……”
“结果是另有所图。“慕青也的声音从厅外传来,“太惨了。不过往好处想,她没要了你的命,不错了。“
萱蝶皱起了眉,这个慕青也,嘴上是真的一点都不饶人,他明明是好心想安慰,听起来怪难听的。
“你小子说得好。天知道我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有多窝囊。”李大娘吐了口唾沫,面露嫌弃。
“你……亏我还希望你回心转意!”李叔挣扎着坐起来,拼命想离这贼婆远些。
苏静想确认一番:“既然如此窝囊,你为何要潜伏数十年?”
大家纷纷看向李大娘,确实,昔日的江洋大盗,怎么甘心躲在松花阁伺候人。
“还不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李大娘瞟了萱蝶一眼,满脸不屑。
萱蝶丝毫没有退缩,直直迎上了李大娘的眼神:“我们联合各门派,清理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人,那是替天行道。”
“虽然我也看他们不顺眼,但是这次我支持她。”慕青也朝李大娘喊道。
“我明白了,因为江湖追杀,明面上抢劫杀人的事干不下去了,于是他们就打起了墓葬的主意。既然这山是荒山,就没有在世的苦主,只要隐蔽点,就没有人追究。”庄回舟反应过来,不禁感叹,“这就是没本的买卖啊,难怪她愿意潜伏如此之久。”
李大娘闷哼一声,没有理他们。
其实这次夜袭松花阁没有太多要问的了,余下只等官府那边拿了人,慢慢审问这些年有多少贼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