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尚荣和巫冲异口同声地说道,“你们什么关系?”
“他是我们踏月山庄的医师,”我说道,“三年前,他抢了我们家的家传至宝,还囚禁了我,逃出了踏月山庄。我正找他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来人!”尚荣朝门外喊了一声,“将此人押入地牢,听候发落。”
彭一修很快被带了下去。他没有反抗。看来他还没有悟到《丘山外传》的真谛,修为并没有大肆增长。
我得找个机会,去地牢里跟他谈谈。
或者,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尚大哥,让他出面?
还是不妥。彭一修在没有见到《丘山外传》的时候还挺像个正人君子的,可是见到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如此说来,《丘山外传》完全有能力让一个人离经叛道,失去本心,可以让兄弟反目,姐妹成仇。
我得慎重。这个世上,只有阿屿能让我无条件相信。
巫冲说道:“尚大人,怎么处理这个彭一修?”
“尽快,免得夜长梦多。劫狱的事情我不想再次听到。还有,这地图,九枝,你说是阿屿的?”
“是友人相赠,确定是真的无疑。当初友人相赠的时候,交待过遇到有缘人就转手,现在既然到了你手里,想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么就赠与你了。”
尚荣与巫冲两人对视良久,顾虑重重。尚荣将地图收好,又详细地问起我与彭一修之间的恩怨。
“九枝,你说他拿了你的家传宝贝,等会跟我去地牢,看能不能要回来。去地牢,上点刑,或许他就老实了。”
对于尚大哥的这个决定,我不是很满意。我还不想将《丘山外传》昭告天下,这是多么私密的东西啊。
但是,如果不去,我恐怕连彭一修的面都见不到了,我一个人是无法进入地牢的。
尚大哥亲自提审了彭一修。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认真办案的样子。
“从实招来,究竟是何人指使你这么干的,想诱敌深入来个瓮中捉鳖?我可没那么容易上当。”
彭一修头发散乱,形容枯槁,才两个时辰不见,他已经被整得狼狈不堪。先前干净得体的道袍已经沾满了血污,看样子已经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或是几顿。
说起来他也是受害者,什么能谋得一官半职,这完全是要了半条命。
这么说来,我在这地牢里所受的苦还是最轻微的,只是失去了自由,期间并未对我上刑。
彭一修哭丧着脸说道:“大人,我之前说过的话都是真的,没有骗您。要说是受何人指使,就是给予我宝盒的那个人,可是贫道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呀,那人蒙着脸,看不清样貌。”
“你之前未打开过盒子?”尚荣说道,“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你就敢送来侯府,要是有毒,是暗器,换一个谋杀侯爷的罪名,你觉得你这场买卖值得吗!?”
“这个小的也想过,可禁不住那十两银子的诱惑啊,贫道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接手这么一个差事。我就是赌一把,就当自己当了一回信使,给侯爷您送个信。”
“简直胡闹!还有,踏月山庄的事我听九枝说了,按理说我也管不到那么远的地方,可是既然事情都推到眼前了,就一并审理。这位九枝姑娘说你抢夺了她家的家传至宝,可有此事?”
“这,小的并未拿他们家什么至宝,一支银簪也已归还。”
“书,那本书,还我!”我说,“把书还我,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九枝啊,你说那本破书啊,你要来有什么用,那书于你并无益处,可是对于我们修道之人来讲,就是个宝贝。”
“休要废话,给我交 出来,不然扒了你的皮作战鼓,你信不信。”
“好好,你拿走你拿走,咱俩的恩怨从此就一笔勾销了。”彭一修作势从怀里去掏书,忽然左手一扬,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从他手中飘出,我感觉脑袋发胀,似乎在一瞬间时间停止了,但很快清醒过来。
“小心!有毒——”尚大哥话未说完,已瘫软了下去。
好家伙,又使迷药。彭一修两手一撑,“咣当”一声挣断手里的镣铐,迅速往外逃窜。
看样子彭一修的功力还是提升了许多,一个人就有越狱的勇气。先前隐藏实力,是还存在幻想,不想那么快撕破了脸皮吗。
或者,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狡猾,心思缜密。
我已经不忌惮这些低等迷药了。只是,能抵抗这些迷烟并不能使我战斗力加倍,面对彭一修这个老奸巨猾的对手,我并不能随心所欲。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走了。
我追了过去。可是他越来越远,很快就离开了我的视线。回头一瞥,地上躺着好几个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