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阿屿说过,不可以随意杀人。
“带我去找小蛮,走!”那大汉愣是没想到眼前弱不禁风的小妞竟然还有这等功夫,只得唯唯诺诺带着我离开了小黑屋。
在另一间小黑屋里,小蛮蜷缩在一个肮脏的草堆里。我看到零乱的杂草,还有小蛮零乱得如杂草一样的头发。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了,胳膊、大腿,还有胸脯都裸 露在外面。
我一刀拍晕了手里的壮汉,直奔小蛮而去。
“小蛮,小蛮!”我压低声音,“你醒醒,我是九枝。”
小蛮努力地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已经红肿了,不知是哭成这样的,还是被打成这样的。
我脱下一件外衣,披在小蛮身上。
“走,小蛮,我带你出去。”我强忍着泪水,将小蛮扶了起来。
这院子真大,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听说花满楼养了许多打手,凭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带着一个伤员,逃出去的希望很渺茫。
“小姐,别管我了,你逃吧,小姐,是我对不起你,我听信了王妈的鬼话,是我害了你——”小蛮絮絮叨叨,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小蛮,咱出去再说。”
“小姐,我感觉我快不行了,就在这儿说吧,他们,凌辱了我,我不想活了……”
“胡说什么,天还没塌呢,省点力气,咱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先躲起来,相信我,我带你出去。小蛮,只要逃出了这个地方,他们也不敢乱来的,这么多年来,你也没听说花满楼的人在外面横着走对吧,所以你得相信我的判断,他们也就在这里面胡作非为。”
“小姐,对不起。”小蛮还在不停地自责。她脸色苍白,嘴唇已经开裂,白皙的脸上,有深深的手指印。
真是个可怜人啊。这些非人的折磨,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加倍来偿还。
“唉呀,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们俩之间,谁对不起谁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来,跟着我,咱从这后院出去。”
刚抬腿,又过来两个人,像是巡夜的。
怎么办?只能等夜半无人之时。可是,这里是花满楼,通宵达旦地营业,夜越深这里越疯狂。
还有,刚被拍晕的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另一个,应该也就在附近不远。
我想起了我的骨哨,要不,向郑七求助,他会土行之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带上两个活人。
我将手套取下,将骨哨塞进嘴里。
声音并不动听,像是鸟的悲鸣,我一共吹了三声。花满楼人声鼎沸,但愿没有人能注意到这些哨音。
等了许久,没有看到郑七的身影。
是不是这三年里没有联系,他已忘记了当初说过的话。
又或者,我没有去城隍庙里找他,他懒得前来。想起他跑几步路就气喘吁吁的样子,我觉得很有可能。三年了,他会不会更胖了。
我又朝外面看了看,还是没有郑七的身影。
果然,关系需要经常联系才不会断绝,不能等有所求才想起这段关系。
谁叫我冷落了他三年呢。昨天那么丰盛的酒菜,我也没有想过要和他一起享用。
唉,我发出一声长叹,懊恼着自己做人竟做得如此失败。
阿屿打猎去了,小蛮说,要三天才回来。不然看我们这么久没有回家,会到处打听的,说不定会循着线索前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关键时刻,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派得上用场。
我们会不会被第二次抓住,然后强迫我们开始接客,不听话就要挨打,直到顺从为止。留给我们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在前院疯狂地享受,要么,在后院凄惨地死去。世人眼里的天堂与地狱,全在我们的一念之间。
这花满楼,曾经是人人向往的繁华之所,没想到,竟然是一座人间炼狱。那些女子明媚的笑容背后,藏着一颗怎么样的心呢。
没时间思索这些问题了,该醒的会醒,该来的会来。豁出去吧,到这里等着也是一个死。
“小蛮,你打起精神,咱们现在就走。”我拉起小蛮,猫着腰沿着墙根往外走。
“站住!”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果然还是逃脱不了。
我应声而立。这个时候,只能求放过。我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对抗一堆人。
小蛮颤巍巍地跪下了。她拉着我的衣袖,我读懂了她的眼神。
我也跪下了。等候发落。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那个被我拍晕的汉子,与他并肩而立的那个,戴着同样的头巾,穿着同样的衣服,想必就是他哥们。
我的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好似一股黑烟就要喷薄而出,这种感觉已经好多年没有过了。阿屿曾经说过我是撞邪了,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果断采取措施将我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