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二黑不敢妄言。”
楚江王眉头紧皱,沉吟了一盏茶的功夫,对我说道:“这个问题有些棘手,毕竟牵扯太多。姑娘,你暂且回去,在这儿待久了会让你身体受损。这样,我给你一个骨哨,关于摩西院的事情,你需要帮助的话,去城隍庙里吹响骨哨,然后找一个叫郑七的人。他是我们这儿当差的,信得过。”
“这是让我回去了吗?感谢大人的不收留之恩。”我谢过楚江王,跟着二黑退了出去。
“慢着!”忽然,楚江王叫住了我。
这是又改变了主意?好歹也是个王,怎么能出尔反尔啊。
“这个香囊你带上,里面有我特制的香料,可以帮你省去许多麻烦,但是还得小心谨慎,没有什么是万无一失的。”
“哦,多谢。”我接过殿下赠送的香囊,闻到了里面淡淡的薄荷香气。
二黑带我出了府门。他坚持再送我一段路,我没有拒绝。我害怕着呢,虽然是只鬼,有个伴总是好的。
“差大哥,你说,楚江王为什么称呼摩西院的人为妖孽呢。”
“这个,告诉你也无妨,他们,根本就不是人,是鼠族里面最为厉害的一支,他们修得人形,通人言,还会幻形之术。十八年前,摩西院与当时的鼠王起了争端,双方死伤无数,之后有所收敛,沉寂了这许多年,没想到如今又死灰复燃了。据说摩西院里的实际掌权者是一只锦毛鼠,拥有上天入地之能。”
“上天入地?这么厉害!”
“你不也能入地吗,会这事的人多了去了。二黑我啊,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哎,你到了吧,赶紧,下次注意点,别乱来这鬼地方。”
二黑身子一闪,手中鬼杖轻松一撇,不费吹灰之力将我挑了起来,往上一扔,将我重重地甩了出去。
“后会无期——”我听到二黑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脑袋嗡嗡作响,甚是难受。
慢慢地眼前出现一道光,很耀眼,刺得我眼睛生疼。
光是从洞口射进来的。还有“咚咚咚”的声音传来,听上去像是有人在挖墙脚。
那洞口越来越大,忽然间豁然开朗。
好新鲜的空气呀,我贪婪地吮吸着。
我听到有人叫我“小姐,小姐”,是阿屿的声音。他额头上的血已经凝固,呈暗红色。
“阿屿,这是哪儿?”
“这还在地下室,不过我找到了一个出口,谢天谢地,你总算活过来了。”
“我死了吗?”我想起刚才恍恍惚惚的一幕,那个说要赶着去投胎的大婶,抓我的二黑,络腮胡子,楚江王。对了,楚江王临别时还送了我一个香囊。
我摸了摸腰间随身携带的藤编袋子,并没有找到什么香囊之类的物件。那么,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应该都是幻觉吧。
“小姐,你刚才气息微弱,我以为你挺不过去了呢。”
“怎么会呢,还没有和你们好好告别呢。”我冲着阿屿笑了笑。阿屿像个孩子一样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看把他激动得。
“你弄疼我了,”我抽回了手,“以后别叫我小姐了,叫我九枝吧,好吗?”
“嗯,九枝小姐。”
“唉,又是小姐,真是冥顽不灵。”
“好,九枝。”阿屿总算是叫对了。
“阿屿,你做我哥哥可以吗?咱们都是老爷收养的孩子,你比我大三岁,做我哥哥可好?”
“别信老彭那些鬼话,”阿屿说道,“捡来的孩子可没有大小姐待遇,最多当个护卫。”
“我不管,反正我就想让你做我哥哥。”
“为什么?”阿屿剑眉紧锁,把不情愿都写在了脸上。
“因为,我太想要一个亲人了,爹爹死了,阿娘走了……”
“别担心,我会一直在的,我保护你。”阿屿给我看手中的短刀,“这是个功臣,没有它,我们可能要被老彭困死在这里面了。他封死了前面的路,这是里间,你记得吗,老彭就在这个地方找到了那个盒子。”
“那本书究竟什么来头,竟让他心生歹念。”我想起老彭离开时那得意的笑,不禁陷入了沉思。
“谁知道呢,出去以后再打听打听吧。”
“阿屿,我们能出去吗?这个密室,我们怎么逃脱。”
“不要担心,九枝,打开了洞口就有了希望。至少现在呼吸没有问题了。你在这里,我爬上洞口去看看情况。”
“嗯嗯,我也去瞧瞧。”我挣扎着站起来,左三圈右三圈,活动了一下筋骨,跟在阿屿屁股后面。
“下面是一条河,应该就是龙池河吧,”阿屿说,“要不咱们跳下去吧,你会游泳吗?”
“不会啊,我是旱鸭子。”
“小蛮不是说你掉进龙池河也没有淹死吗,怎么不会游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