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粗鲁的女子!亏得我先前还那般看好你,竟然如此桀骜无礼,即便是尊者来了也救不了你!真真乃邪祟入脑,不可教也!”
长老气疯了,唾骂时的唾沫都能吐到芙姝的脸上。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招其实是在模糊注意力。对于检测魔气这件事,芙姝心里没底。
因为弥空曾说过她身上有波旬的印记,虽然神魂已经妙寂修复过,但是若真‘被检测’出来,更会让暗处算计她的人得寸进尺。
虽然没底,但也不能露怯,她只能先发制人了。
芙姝被几个人押着走,接连几日的打击令她心中火气无地宣泄,她走到半路忽然阴恻恻地笑了几声,而后干脆大笑起来,笑完,她又对着身后那长老竭声嘶吼:“如果魔物使我可以保护自己,不被你们这些为老不尊的狗东西欺辱,那我入了魔,又有何妨?!”
她的声音清亮得似乎能震天撼地,听在那本就愤怒的长老耳中,更是歪门邪道,蛊惑人心!
不远处闷声一响,随即响起几个弟子焦急的声音:“来人呐,乾长老晕倒了!”
刚跨进牢房,芙姝便闻见了浓烈的尸臭味,浓烈到不亚于一百个死尸堆在她面前散发出来的臭味。
“道友,你自求多福罢,莫要乱触,若是死在这间牢里,是无人来收尸的,乾长老有一种特殊的化尸水,能将人连肉身带神魂都能一并化去,你还是服些软好。”
服软,服软,这是芙姝从小到大,听到最多,最可笑的一个骗局。
世间的许许多多的女人,都在被动服软与被动忍耐中失去了本性,服服软,便能从依仗之人口中分得一口肉,可是她们却没想过,其实不服软,不依仗他人,她们或许也完全有能力,凭借自身获得一块更大,更肥美的肉,一昧地向谁俯首低眉,只会引得那人更猖狂的欺辱。
而芙姝最渴望权力,她决心站出来从男人手中争权夺利,她要抢,她不要跟他们做什么商量,便不能再服软,她的字典中从来没有服软与后悔两个词。
如果连她都无法做到的事,那其他人就更不会去做了,如果连她自己都不去反抗,那就更无人敢反抗了。
如果想要更多人跟她一同站起来,她就必须要先站起来,做这个开端。
此时此刻,太清阁某间药房内,四个修士正聚在一处喋喋不休。
白术紧紧扣着桌案,指节几乎扣得发白:“不,我要去救她!她一个人呆在那种牢里得多可怕啊!不能因为她是芙姝,就任由她自生自灭罢?!”
“先想好对策,莫急!”弥空嘴上安慰着白术,可自己也急得在门前来回踱步。
白术嗤笑一声,直接大步上前拽住他的僧衣,质问道:“你师尊呢?师妹不是他妻子吗,怎么这时候不来救人,为何每次都是这样?她没有做错事,她根本就是被诬陷的!”
弥空被她一扯,也急了:“我师尊又不是故意不来的!他已经来不了了,我已经没有师尊了!”
小和尚眼里蒙了层雾,他吸了吸鼻子,也有些恼怒,“你如此质问我,难道只有我有师尊,你不也有吗?!”
闻言,白术张张嘴,语气变得弱了些:“我师尊,我们师尊渡劫失败,去岁仙逝了呀。”
她扭头问着坐在地上擦剑的少年:“荀卿,你呢!”
“我师尊因为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对手,在我很小的时候便自戕了。”
室内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四个孤儿面面相觑。
白术颓败地跌坐在地上:“他们到底为何要抓师妹啊,我不信她在凡间勾结邪祟,明明她是最想看到百姓安居乐业的人。”
弥空道:“因为她身上有仙骨,若被化神期修士炼化,可以直接突破大乘,一步登仙。”
说罢,弥空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日果然晚了。他才刚掌管山门事务,就闯出来这么大祸,他日后下黄泉怎么向师尊交代啊!
几人忽然陷入无望的沉默之中,弥空恍然地拍拍脑袋:“不,还有一种可能,或许早就有人知道芙姝身怀仙骨,天雷是他早就设计好的一环,就等着我师尊坐化呢!”
谢然沉重地点点头:“是的,或许我们可以先排查出幕后黑手,太华山化神期的修士有几位?”
几个人马不停蹄地翻了太华山的修士名册,在仙螺上也查阅了最近突破元婴的几位长老。
荀卿越看,越觉得背后发凉。
只有太华宗的修士最擅长不惜一切代价提升实力。若真是太华宗掌门,他们四个大概根本不够塞牙缝的。更何况,他们身后没有人撑腰作保,救出芙姝难于登天。
这时,玄清子站出来说话了:“你们怕被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