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里有几名护工,就被病人咬了。伤口很深,打完针后,还发了高烧。”
岑笙的嗓音很温柔,单是听他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小护士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忍不住和他抱怨起来。
“岑先生,你不知道应南寺送过来的僧人,有多难控制。明明已经用过药陷入沉睡,我同事刚转身,他就窜起来,咬了她一口。”
“现在病院人手不足,我一个人干五个人的活,我都……”
小护士还在抱怨,岑笙心底却升起一股寒意。
手上动作一顿,他猛然抬头,正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
原本被他敲晕的小和尚,不知何时又睁开了双眼。
清秀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他不再试图往岑笙身上扑,而是伸长脖子,一口咬向岑笙的手腕。
岑笙反应很快,一拳砸向和尚的脸颊。
同一时间,密密麻麻的血线,覆盖住他的皮肤,抵挡住和尚的牙齿。
黑发和白纸从门缝下钻入,朝着和尚缠去。
————
下午4点整,应南寺游客疏散完毕。
用来照顾受伤游客的小木屋内,此时挤满了人。
乱咬人的小和尚,被几名武僧带走。
一个中年和尚了解完情况,十分诚恳地给岑笙道了歉。将一些开过光的小物件,送给他当赔礼。
即使在自家地盘,僧人们态度也很好。
只是不管外人怎么问,他们都不肯透露小和尚的情况。
或者说,中年和尚也不懂,师弟到底怎么了。
考虑到游客受到了惊吓,僧人们允许岑笙在房间里,待到5点再离开。
和尚退出房间,木门重新闭合。
岑笙打开模拟器看了看,币先生、小石头和黄鸭爸爸,成功藏进了中年和尚的挎包里。
木屋恢复平静,岑笙拉下盖住上身的被子,露出缠满全身的缝合线。
他的短袖被小和尚扯坏,已经不能穿了。这里只有男性,岑笙不介意裸.露上身,但容冶不同意。
硬是用血线,将他的身体严严实实地遮盖起来。
他审美还不错,有领有袖。
远远看去,像是穿了一件猩红的血衣。
白无常捧着药瓶,正在检查里面的膏药。
黑无常双脚交叠,吊儿郎当地搭在桌面上,一脚踹翻上面的茶杯。
几人同时看向流出的茶水,没发现什么异常。
容冶待在幸福公寓里,不清楚外面的情况。
他算了算时间,觉得岑笙也该忙完了。不该一连几个小时,都不和他说话。
岑笙给小护士打电话时,容冶就出来了。一直缩在他心脏里,没有露面。
老婆出门抽个奖,都能遇到这种事,容冶心情很差。
他从岑笙身后钻出,看向对面的阴神。
黑无常吐出细长的舌头,舔舐满是血污的勾魂锁。
“这里的鬼,胆子还真大。看见阴神,都不知道躲。”
“啧,地府都没了,你在这装什么装。”
一句话,戳中黑无常痛处。他冷哼一声,踹飞木桌。
“没良心的东西,我们刚救完你主人,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他自己能反抗,我也能保护好他。小笙脖子上的勒痕,是不是你们弄得!我没掐断你脖子,已经很克制了!”
“你再说一遍!”
容冶护短,看见岑笙的伤痕,心疼得厉害。
他周身升腾起血雾,杀气腾腾地冲向黑无常。
男人也站起身,甩动起手上的铁链。
两人刚要打起来,就被岑笙和白无常拦住,各自拖了回去。
在几名武僧心中,岑笙是个被人歧视的小可怜。
他们还守在门口,随时准备冲进来,保护单薄柔弱的受害者。
现在打起来,会惊动僧人。
被岑笙拍了拍后背,容冶老老实实钻回他的胸口。
黑无常不服气,挽着袖子要打架。
被白无常捧住脸强吻,没一会也安静了下来。只是表情,还有些狰狞。
岑笙看得直皱眉。
两个无常舌头都很长,他们的舌吻,好像一步到胃了。
厉鬼之间情.趣,确实很特别。
容冶沉默一瞬,“操,做了个胃镜。”
岑笙:……
“你们不是兄弟?”
“是搭档,以兄弟互称,是七爷八爷留下来的传统。”
————
控制住两个暴脾气,双方终于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话。
岑笙晃晃手机,备忘录上,有他先前给黑无常展示的留言。
【我知道,地府为什么会消失】
“这里存在上等下等两个世界,我不喜欢这种称呼,但还没找到更合适的叫法。”
“有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有将上等世界民众,丢到下等世界的特殊能力。我觉得地府没有消失,是你们不小心来到了,没有地府和神明的下等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