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棠皱下眉,问:“生病了?”
霍则商说:“没有,就是最近太忙了。”
夏清棠想到这几天新闻上面说的,有人甚至在军事基地门前大喊让霍则商退位的事情,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清棠。”
“嗯?”夏清棠愣了下。
霍则商在电话那头沉默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夏清棠本来有些焦虑,迫不及待的想问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网上舆论什么时候能解决。
可就在这片刻,他的心忽然又静了下来。
似乎是整理好了措辞,不久夏清棠就听到霍则商轻轻吸了口气,而后沉声问他:“你相信我吗?”
他能感受到霍则商语气里的紧绷和期盼,好像自己的信任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夏清棠愣了下,反问:“你指的是哪件事?”
“什么?”
霍则商没有反应过来。
夏清棠铁面无私的说:“如果你指的是你要和我复合的事情,我现在已经不能相信你。”
“但是如果你说的是网上那些针对你的舆论……”
夏清棠顿了下,深吸口气,严肃而认真的说:“我绝对信任你。”
就是那一瞬间,霍则商的喉口仿若溢出千万苦涩的汁液,在他的身体各处翻腾着,随着滚烫的血液横冲向他的四肢百骸,疼痛的同时又让他浑身发热。
哪怕只是这一句话,对苦苦挣扎这么多天,承受着巨大压力的霍则商来说,就犹如乌云散开。
一切的舆论重压都抵不过夏清棠一句“信任”。
“清棠,谢谢你。”
夏清棠沉声道:“霍则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和颂祺不需要你担心。”
“好。”
电话挂断后夏清棠的手还傻傻举着手机,他呆愣愣的看了会儿那边昏黄的晚霞,直到举着小铲子的夏颂祺过来拉他的衣摆,仰头看着他,瞪着眼睛问他:“爸爸,是父亲的电话吗?”
夏清棠收回了视线,蹲下身捏了下儿子养肥的脸蛋,说:“是,你要给他打回去吗?”
夏颂祺摇摇头说:“不用啦,父亲现在很忙,我不想打扰他。”
夏清棠欣慰道:“不想他吗?”
夏颂祺说:“有爸爸陪着我就好啦。”
夏清棠摸了摸他的头。
而就在霍则商这通电话打来后的第二天,军事基地就发布了一则宣布霍则商即将退位的消息。
这一消息的传开,好像是变相证明了霍则商叛国,可还没等人闹开,军事基地总部随之又放出了霍则商的信息素检测报告以及那晚宴会上霍则商信息素失控的原因,证实了霍则商是被害导致信息素紊乱,但霍则商经过自己强烈的意志力,在信息素防控中心与生理本能对抗了一个多月后已经恢复正常,这也是霍则商迟迟没有给出回应的原因。
他在养伤。
证据似乎很明确了,于是有人问:既然心里没有鬼,为什么要退位?
后来居然是执政官站出来,第一次在公众面前摆脸色,沉声说:“证据摆在面前,你们看不见还要继续质疑,这就是他离开的原因。”
这话一出,再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了。
而随着霍则商退位的消息发布,紧跟着的就是边境突然的□□,好像等的就是霍则商的离开的这一刻。
边境的安全一直是霍则商在维护,群众们在质疑他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个国家还没有完全安宁,也没有想过这些年里边境的安危、国家的内患都是靠执政官和指挥官一手的联合。
他们只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把自己的恐慌付诸到那些个曾经保护着他们的人身上。
有人恍然大悟,也有人仍在质疑,那些曾经也发觉事情不对的政治敏锐者纷纷站出来为指挥官说话,又有人开始希望霍则商不要离开。
可两位首领已经彻底屏蔽外界的舆论。
这些群众就是风向标,风往那边吹他们往哪边倒。说实话,执政官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连他这个在这位置上坐了这么久的人都未免心寒,更何况是为这个国家付出更多的霍则商。
可偏偏霍则商还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他被众星捧月时是这个模样,跌落神坛后还是这个模样,外界说他居高自傲,执政官却知道他从来就是这个模样,从没因为自己的能力而高傲,而是他生来好像就有着这样屏蔽外界的抗压能力,从不在乎人们怎么说,这也导致他总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壳子里,让人看不透他,让执政官开始的时候心生忌惮。